到了王府大门口,沈云毫无意外地又被拦了下来,跟门房沟通良久,对方才答应进去找管家通报一声,让她在门外等候。 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门房才姗姗从里面出来,身后跟了个中年男子。那男子约莫四十多岁,颏下三绺胡须,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 男子来到门口,门房一边拿手指着沈云,一边恭敬地跟着他说着什么。男子一双并不很大却精光毕露的眼睛朝沈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随后问:“你就是王爷路上遇到的卖身葬母的女子?” 沈云看着他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是让你安葬好母亲之后再来吗?怎么今天就来了?” “母亲已经安葬好了,民女本也已无家可归,想着要早点报答大人的恩情,故而料理完家中事宜就过来了。” 男子思忖一会儿,对着门房吩咐:“去叫一下陈婶。” 门房“嗯”了一声又疾步往里走去,不久就领着一个胖墩墩的妇人过来。 那妇人行了礼,男子对她说:“陈婶,这是府里新收的丫头,跟着你吧!” 陈婶应了声“是”,便向沈云招手道:“丫头,跟我走吧。” “哦。”沈云应了一声,就准备跟着陈婶往里走,经过那男子身边时,瞥见他摇了摇头,啧了一声,又对陈婶道:“往后多教教她规矩!” 终于来到心心念念的王府,沈云甚至觉得王府里的空气都比外面更香甜。 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她便发现自己虽然进了府,可状况和外面好像也没什么两样。在外面她的工作是洗衣服,进了王府,她的工作还是洗衣服,并且,洗更多的衣服。 王府极大,已经入府三天了,沈云的活动范围被拘在偏院的一个洗衣房中,别说见王爷一面,就连那日见到的管家她也没有再看见过。 “陈婶,你说王爷会不会到这里来呀?”院中晾满了各色衣被,仆人们三三两两或在井边汲水,或在盆前搓衣,沈云便是其中一员,她边捶打着面前衣服,边向一旁的妇人问道。 陈婶停下手里活计,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王爷怎么会来这下人做活的地方?你呀,想多了。”想到这丫头每天三句话不离王爷,觉到有必要敲打敲打,就继续说,“虽说王爷风华正茂,还未娶妻,但这也不是你能肖想的!即便王爷娶了名门小姐做妃,将来要纳妾了,也必不会从这洗衣房中选人,我看你还是安安心心干活,不要再想攀高枝的事啦。” 沈云来了三天,王爷的面是没有见到,王府的事情倒是了解了一些:秦王萧孟楚是当今圣上的六弟,先帝最小的儿子。先帝生前十分爱重萧孟楚,特意把国中最富庶之地赐给他做封邑。秦王府现在还没有女主人,内院目前是由一个叫宝莹的姑娘管事,宝莹的母亲是王爷的乳母,所以此人很受王府的看重,府里一应内务,除了外事由管家徐福泉——就是之前让陈婶带她的男子管着,其余均由宝莹姑娘管理。 这天,徐婶破例让沈云去给上房的大丫环们送衣服,这小姑娘虽说好高骛远爱攀高枝,但人不坏,做事也很勤快,并且也没什么心眼,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徐婶愿意帮帮她,至少让她有机会在府里多转转,见见世面。 沈云捧着一沓衣服,在府里转悠。 这王府真大呀!虽说之前徐婶带她去送过一趟衣服,但一来沈云没有用心记路,二来里面院子实在太多,本身就容易让人迷路。 沈云不知不觉就绕过了大湖,来到王府的北苑,只觉眼前蓦地宽敞无比,没有那么多院落遮挡。这里倒是像一片野地山林,到处郁郁葱葱的,和大湖南边的王府南苑仿佛是两个世界。 她正尤自思索着自己该不该退回去找个人问问路呢,突然两匹峻马在沈云眼前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看清马背上的人影,但那转瞬即逝的一缕气味还是让她捕捉到了——这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味道么! 沈云心下一喜,打定主意,待会儿见到秦王一定要想个什么办法让他把自己调到身边才好。正想着,突然一匹峻马发疯似的朝自己奔来,只是还未来得到跟前,前腿猛地往前一栽,竟然马失前蹄,把身上的人给甩飞了出来。 沈云还愣怔在原地,不明白发生何事,树林之中猛然飞奔出一条闪电般的身影,其势如雷霆万钧,完全不给地上之人留反应机会,一个跃冲便猛扑上去。马儿惊恐地发出嘶鸣。 千钧一发之际,沈云忙抬起右手,双指相掐抵在唇边,吹起一声长哨。那豹子听见声音,稍一分神,沈云一跳飞跃至那人跟前,妄图挡住豹子的袭击。 说来也怪,就在那豹子堪堪要扑到女孩身上之际,突然像是着魔似的,像人一样愣怔一下,而后然居凌空收势,落地折返离去了。 最初的惊慌过后,萧孟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