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宋宴卿道:“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虽然比不上章北庭的簪子,但他还是想在今晚,把准备了许久的东西送出去。
在章北庭期待的目光中,他拿出怀里的荷包。
“你什么时候做的?”章北庭惊喜地问。
荷包的布跟宋宴卿的衣裳是同一种,蛋青色的荷包上,用墨绿色的丝线绣着两支翠竹,十分精致。
“就……下午在灶房看孙大娘她们做凉皮凉面的时候绣的。”宋宴卿有些不好意思。
为了不让章北庭发现,他每次都把做衣裳的布料一起带过去,把荷包藏在这些布料下面。
章北庭接过荷包,还没靠近,就闻到了一股草药的清香。
宋宴卿道:“我在荷包里放了一些防蚊虫的东西。”
“你帮我戴上吧。”章北庭含笑道。
“好。”宋宴卿点头,把手里的糖人递给章北庭,自己拿着荷包,微微弯腰给章北庭系上。
夏日的衣裳很薄,荷包的绳子从腰带间穿过的时候,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
湖边的晚风多了几分燥热。
“好了。”宋宴卿系好抬头,一缕头发从身后滑落到胸前。
章北庭伸手,把那缕头发拂回去,才低头看向腰间的荷包,道:“我很喜欢。”
两人在湖边又站了一会儿,月越升越高,街边的行人也开始往回走。
章北庭道:“我们也回去吧。”
从湖边柳树下出来,有一段路是比较窄的,两人并排走着,手不经意间就碰到了一起。
章北庭心中一动,食指轻轻勾了下,勾住宋宴卿的小指,感觉到宋宴卿的手指只往掌心的放心方向收了下,就没有动了,他便伸出手,把其余几根手指也笼在掌心。
到了大街上,路宽敞了许多,但两人还是手牵着手,肩膀挨着肩膀地往回走,并没有拉开距离。
晚上睡觉的时候,宋宴卿取下发簪,在灯下看了许久,才不舍地放在靠窗的桌子上。
这是他每日晨起梳头的地方。
端着灯往床的方向走了几步,他没忍住又回过头,想了想,拿起簪子放到枕边,才安心地吹了灯睡觉。
和他一样,章北庭今晚也把收到的礼物放到了枕边。
一夜好眠,第二天晨起天下起了雨。
两人昨晚睡得晚,又因为下雨,自然就起得晚了些。
在堂屋里碰到,章北庭看了眼宋宴卿头上的发簪,宋宴卿看了眼章北庭腰间的香囊,两人会心一笑。
“我去把鸡挪屋里来。”宋宴卿道。
那十一只小鸡,两人小心再小心地养了十几天,还是死了两只。剩下的九只看着倒健壮,但若是被飘进屋檐的雨淋了,宋宴卿不敢保证它们还能健健康康地长大,还是赶到堂屋里安心些。
他喂了鸡,又洗漱完,看章北庭还在锻炼,便从屋檐下绕着去了灶房。
下雨天不好出去买菜,家里除了鸡蛋,就只剩下几个土豆。
但后院之前撒的青菜,这几天已经长得有四五寸高了。
宋宴卿活好面,戴着斗笠去了后院。
下了一早上的雨,菜秧子喝饱了水,绿油油地十分喜人。
后种的茄子、豆角、四季豆也已经长出真叶,雨水落在上面,幼嫩的叶子承受不住地歪了歪,待雨滴滑落之后,又颤颤巍巍地站直。
宋宴卿看了一圈,觉得淋不坏之后,就掐了一把青菜,摘了两根葱回前院。
早饭两人吃的是青菜鸡蛋面。
章北庭看着屋外淅沥沥下着的雨跟雾蒙蒙的天道:“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了。”
正说着呢,何海戴着斗笠从门外跑了进来,“章哥你们在吃早饭啊。”
“你吃了没?”章北庭问。
他们早上就煮了两碗面,要是吃别的,还能邀请何海一起吃些。
“吃过了。”何海道,“我娘让我过来跟你们说一声,这雨恐怕今天都不会停了,你们考虑下今天是不是别准备出摊的东西了。”
“多谢提醒,”章北庭笑着道,“那今天就歇一天。”
他刚才还在想这个问题,他们摆摊的地方是露天的,要是把东西做出来了,结果下午雨不停,没法出摊东西就都得折在手里。
冰粉倒还好,最多浪费一些冰粉籽,凉皮跟凉面可都是实打实花钱买来的面粉,还要付人工钱。
何海又笑着邀请,“我娘还让我喊你们中午去我家吃饭。”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章北庭问。
“不是什么大日子,”何海道,“前几天磊磊过生,我们家里人都忙,就随便过了,今天下雨,就只开了巷子口那个菜摊,我爹跟我哥下午也没法去城外收菜,就商量着中午做顿好吃的一起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