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凤栖殿。 五公主趴在皇后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母后,定安候家那个大小姐实在太过分了,今日在那么多人面前三番五次向我出言顶撞,女儿的脸皮都被她踩没了……呜呜呜~~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出了这口恶气!还有六皇兄,也当众不给我面子,甚至出口质问于我,您是没见着,他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里的六皇兄,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要不是太子哥哥在,说不定还会把我带走去盘问呢,呜呜呜~~~女儿今日的脸真是丢大发了,今后还有何脸面出去见人,我不活了…呜呜呜~~~” 皇后双唇紧抿,一下下拍抚着女儿的后背,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后,似是被女儿哭得心烦了,又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咬着牙恨声道:“放心,你今日受的委屈,来日母后定会都为你加倍讨回!” 五公主听了,哭声这才小了些,扬起小脸儿抽抽噎噎地道:“母后,那鲛人珠不是……” 话没说完,被皇后厉声打断,“慎言!此事休要再提,今后无论是谁再向你问起今日之事,切记要咬死,你只是当时看错了而已!” 五公主委委屈屈地点点头,“女儿知道,母后放心,女儿知道要怎么说。” 皇后这才松了口气,缓了些语气道:“行了,你今日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歹将女儿哄走,皇后越想越气,咬牙道:“张月娘那个蠢货,这么点儿事竟然都办不好!” 她口中的张月娘,正是定安候夫人张氏的闺名。 寝殿内此时除了皇后,还有一名叫采儿的心腹宫女及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心腹刘嬷嬷。 仙鹤腾云灵芝蟠花香炉里,正无声无息地飘荡出丝丝缕缕的清雅香气。 但此时这香气非但不令人觉得清雅,反觉憋闷。 采儿一脸忧色地道:“听闻事后她就被六皇子带回了府,她……不会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吧?” 刘嬷嬷立即接话道:“唯有死人才不会乱开口,不然奴婢派人去将她……” “你这是嫌本宫落在那贱女人手上的把柄还不够多么!”皇后十分不满地看了刘嬷嬷一眼,显然是很不赞同她这个提议,“你以为皇子府是那么容易进的,再说都这个时间了,那张氏要是说些什么早就说了,还会等到你去灭口?” 刘嬷嬷忙道:“是奴婢思虑不周!” 心里却发苦,若不是您节外生枝,非要联合那张氏算计她嫡长女,哪里会有这种事发生,只要毁了那鲛人珠,六皇子这时候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着急还有何用! 一旁的采儿转了转眼珠子,献策道:“娘娘说的极是,奴婢觉着,这事儿娘娘必须要撇清嫌疑,非但不能去灭张氏的口,还得做出一番彻查的姿态来才好。” “有什么可查的,今日不过是建平眼花看错,多了句嘴罢了,跟本宫有什么关系?” 皇后冷冷哼了一声,“那贱人的贱种素日里表现得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处处都要效仿我儿,今日可算是露出马脚了,无凭无据的,竟抓住这么个把柄对建平不依不饶,幸亏远儿今日也在那里,不然他指不定对建平也做出些什么来。” 皇后口中的远儿,就是她的亲生儿子——皇太子滕世远,至于说“那贱人的贱种”,则是指皇贵妃所出的六皇子。 采儿听皇后这么说,也不敢说话了,垂首站在了一边。 皇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中愈发气闷起来,“都是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候连个像样的主意也拿不出来。” 自前年任首辅的父亲去世,她就感觉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还将柳素素那贱人封了皇贵妃。 这简直是在明晃晃地打她脸。 她这个皇后可还没死呢,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唯一的嫡亲兄长又是靠不住的,偌大年纪了,镇日里还只知斗鸡走马不干正事。 儿子虽孝顺,却忠正的过了头,很多时候甚至与她意见相左,也不想想她这一番辛苦算计都是为了谁! 想到这里,皇后不由叹了口气。 想她堂堂一国之后,如今竟是连个能给她出谋划策可以依仗的人都没有。 这件事千错万错,是不该她亲自出面,可若不是自己出面,那张氏也未必肯听话地合作。 再想到最近被皇上愈发放在心尖儿上的六皇子,皇后更是觉得心中像是有块巨石堵着,憋闷的难受。 皇后不出声,身后两人也不敢随便开口发言,默默看着皇后手中被她越攥越紧的一方锦帕,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也似是被人攥住了,喘气儿都费劲。 半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