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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褪色的枫叶(2 / 3)


她睡得有些久,出来时摇春仔细地盯着她看了看,觉得她气色很好,应该没做噩梦,甚至有可能做了美梦。

若非窦氏那封信的到来,何青圆这一整个冬日都会因为那片枫叶而变得明快温暖。

信在书案上搁了很久,何青圆才一点点撕开来,她甚至都不想用裁刀,觉得会让物件沾染到一些难以祛除的晦气。

看着信封的被她撕得残破,何青圆心里舒服了点,一鼓作气将信取出打开看了。

信上字字句句如画笔,描出一个残破老朽的老妇晚年不幸,遭受‘不孝孙’和‘贱妇’嗟磨的场景。

对于赵姨娘和何霆义,何青圆了解不多,只在九溪见过几面,觉得他们并非嚣张之人。

何霆义还给何青圆备了礼,是一颗木雕的醒狮珠子,质地虽然不昂贵,但雕工很好,狮头怒目,还有镇邪之用。

“小妹,这可以串在香囊上,也可以串在手链上,做扇坠也可以。”何青圆还记得何霆义有些自得这样同她介绍着,还大大咧咧说是沿途下船时买的。

观其言行,粗枝大叶,实在不像个心机深沉恶毒,会做出嗟磨祖母这种事的人。

何青圆拉开妆匣,拿出那串已经配了白菩提的醒狮串珠看着,又去读信中问候她的那几行字。

“听闻京城入冬大雪,可安否?可添衣足炭?”

竟无阴阳怪气,也无斥骂刻薄,令何青圆倍感莫名,浑身上下如针刺挠,万分不适。

何青圆不知该如何回这封信,坐在书案前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道:“浮夏,把我给祖母做的那些针线都拿来。”

她屋里的东西都是浮夏在管,她很快抱着寻了出来,道:“姑娘,可是要随着这次一道送回去。”

见何青圆点头,浮夏又寻出一大块包袱皮,把这夹袄、暖手筒、里衣一样样都放了进去,系成一个包袱。

“阿娘必定也有信给祖母的,我带上东西去她院里,叫她替我添上几句。”

她想定了,撇下书案上的几张信,就携着小包往董氏院里去了。

虽没有吩咐,但摇春随着何青圆出去的时候,同浮夏对了一眼,浮夏一点头,将那窦氏的书信收了起来。

浮夏知道,她的姑娘绝不是不孝,而是因为窦氏实在太难讨好了。

想要窦氏看过她的回信,还能觉得舒舒心心的,那何青圆必定要顺着她的意思,将何霆礼、赵姨娘贬得体无完肤。

那么,窦氏是开怀了,满意了,在何霆礼、赵姨娘面前漏出几句来,或者直接把何青圆的话捅穿,叫她在人家跟前做个假惺惺的鬼。

这样的事情,窦氏不是没干过。

反之,何青圆若不顺着她说……

好端端的走着路,何青圆打了个寒噤。

落雪不冷融雪冷,路上的积雪都已经被仆妇扫除了,只墙头高处还留了一些,也算一种景致。

何青圆裹着厚披风,兜帽也戴得严严实实,外头的冷风吹不进来,寒意是从心底冒出来的。

到了董氏院里,除了披风,喝过一口热茶,何青圆说了来意。

“我也犯懒不想握笔,叫你姐姐来写了罢!”董氏叫刘妈妈收了何青圆那一包袱东西,也没打开来看,只待何风盈一来,研墨铺纸。

董氏口述,诉的都是何迁文的意思。

先是问候了几句窦氏身体,又提及与陈大夫有书信往来,还时常附上窦氏脉案,叫他在京城心安无忧,才能专心为官。

何风盈既是代笔,也没有什么顾虑,下笔利落,意思详实。

信中又提到定亲之仪,说知道窦氏喜好清静,不敢劳动,只叫了得力体面的婆子管事去处置,叫窦氏只需高坐,看着儿孙热闹便是了。

随信附上礼单,一式两份,还有一份会给赵姨娘。

“这话就不必写在信里了。”董氏说。

何风盈停了笔,拿起信看过一番,又看何青圆,“你呢?要带什么话?”

何青圆在来时路上已经想好了,方才董氏在说话的时候,她也在心里把自己的话来回嚼了几遍。

可不知道为什么,何风盈这样一问她,她忽然就哑巴了,张着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何风盈不解地看着她,道:“怎么了?”

何青圆只是很害怕,害怕自己的言语态度引得窦氏不满,不知道又会激起她何种反应。

又沉默了一会,何风盈看向董氏,见她也是不明所以,又看何青圆双手握在膝上,手指绞得发白,而凸出的骨节又红透得近乎要破皮而出。

何风盈隐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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