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仙门家大业大,但好歹也算小有名声,她一个归舟塘宗主,去给人家做了奴婢,传出去,别人岂不是更会瞧不起他们。 且最重要的,她若为了奴婢,归舟塘这两个小娃娃怎么办,可照顾不过来。 她还听过一个说法,赠以黄金千两,以报救命之恩。 可是……算了,略过略过。 细细想了想,又想起一个说法,说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嘛…… 想想白初,持有仙人之貌,是仙源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是继未鸿之后仙源又一位最有可能得道升仙的弟子,这样的人,若真要她以身相许,她当然是乐意的。 可她乐意有什么用,白初性子清冷,是个清心寡欲之人,自不会想要这样的报恩方式。 况且,虽然她一向不会妄自菲薄,但若真以身相许,怎么好像还是自己去占了他的便宜,倒不像是去报恩了。 罢了罢了,报恩报恩,还得问那施恩的人想要什么才行,否则自己怎么揣摩,都是一厢情愿。 他若说什么也不想要怎么办,他们仙源向来以匡扶天下正义、兼济天下苍生为己任,是不是不会太把救自己的事情当作恩情来看? 可他们不在意,自己是不能不在意的。 又或是他有所求之事,不好意思开口怎么办?他若不开口,自己便是白白承了他这个恩情了。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办法,真真是太为难她了。 最后,林江烟还是决定去找白初问一问,也省得自己在这纠结。 “你这样大的恩情,我不能不报。不怕你笑话,我自个也琢磨了许多,什么为奴为婢,什么以身相许,什么赠以百金,可琢磨了许久,也没琢磨出来该如何谢你,我想你是个清心寡欲到六根清静之人,许多事情你都是……” 正是碎碎念之时,便听得身旁的白初道:“我不是个和尚,修得又不是佛道,怎会六根清静、清心寡欲?” 白初的话让林江烟诧异不已。 传言是假的?白初不是个清心寡欲之人?可是与白初相识这么些日子,她从未觉得传言有虚。他性子清冷,不喜与人交谈这事,自己看得分明。 传言定是假的!这些年也有许多人编排她,听得她都觉得可笑。再说,白初这些日子帮了归舟塘这么多,还以身犯险入梦相救于她,这样热心怎么也不是个性子清冷之人。可见,看人不能只看表象,所以,传言之事,当是不能信的。 按他这说法,他既是有想要的东西,那便好办多了,林江烟急急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瞧着林江烟那兴奋而期待的神情,白初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那双水眸像是直透进他的灵魂深处,像是将他心底的那点小心思看了个干干净净。 好像,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林江烟正等待着白初的回答,却见他忽然转过身去,一言未发地离开了。 她有些疑惑,全然没有注意到白初那略些慌乱的脚步。 回到屋内,白初脑中总想着池塘边上,林江烟笑意盈盈地问着自己的画面,心中竟涌现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澎湃而炙热的感情。 他想了很多事,脑中一时竟清明不了,又不自主地肖想了许多以后的画面,忙起身盘坐,念起了清心诀。念之时好了一些,然念完之后,又想起了她。 白初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喜欢上林江烟了。 说起来,他好像很少喜欢过什么人。对师父、敛云山的各位师尊们师兄们,皆是敬重之情。故而,在确定自己对林江烟产生这样的情感后,才会这样的心慌意乱、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那林江烟,对自己是何心思? 他盘坐着,想了很久。 她那样的女子,眼光定是高的。好在自己也不是很差,应是配得上她的。 只是,这终究是自己的看法,世间之人喜好不同,若她偏偏不喜自己这样的性子,喜欢那爽朗开阔之人,又如何是好? 她那样的性子,不喜之物,便是再珍贵,也是视如粪土的。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生起了一些烦丝。 心中一番斟酌后,决定还是先和她表明心意再说。先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瞧瞧她的反应,也好过自己在这瞎琢磨。 虽知林江烟早知世事,然而对于心意的表达,白初却不敢不慎重,生怕自己唐突了对方。 心中牵挂着这事,入夜也不能安稳入眠,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写封信与她,委婉一些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