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端起,却是送到了许季面前:“师兄,你尝一尝。” 许季本有些犹豫,方才瞧见归舟塘那伙人似乎不想让林江烟做菜,应是她厨艺不精,但看着白初那一如往常的脸,想着这汤应该也没那么难喝,于是便将那碗汤接了过去。 他小心地翼翼地喝了一口,鱼汤润过舌尖,滑过喉头,落入腹中,他的身子突然僵住。 “问辞,这……”待想把鱼汤还给白初时,却见他这个师弟已然闭上眼睛靠在树上休息了。 许季有些发愁,这是归舟塘宗主熬的汤,实在是不好就这样倒掉。 他转头看了看正聊得开心的仙源弟子,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少年说道:“竹渲,你尝尝林宗主熬的这汤。” 那名叫云竹渲的少年也未多想,接过来汤,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这一大口灌下去,他险些就吐了出来,身子止不住地颤了颤,而此时林杳与林越也已经回来了,锐利目光正扫在了他身上,生生让他把要吐的动作给止住了。 他艰难地将口中的汤咽下,笑着说了声:“差点烫到我了,得慢些喝才行。” 他看了看碗里的汤,又看了看其他同门,方才还聊得欢的众人竟是个个闭目养神起来。云竹渲没有办法,在林杳和林越略带威胁的目光下,将剩余的汤一饮而尽。 可那边林江烟喝汤却喝得起劲,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苦处,他不禁怀疑起手上这碗汤和林江烟手上的那碗汤是不是来自同一个锅里。 林杳和林越把锅撤了下来,在火上烤起了兔子。 那锅鱼汤被放在一边,无人问津,林越和林杳象征性地喝了一小口后再也没动过。 林江烟知道自己这次的炖鱼在林越他们眼中又失败了,可为什么她觉得味道还可以呀?或许是因为是自己做的,所以要求就特别低一些?又或是林越和林杳的嘴巴太挑剔了,明明刚刚仙源的小弟子就把自己炖的汤喝完了不是?难道只有仙源的那名小弟子才懂得欣赏她的厨艺吗? 林江烟正准备问云竹渲要不要再来一碗的时候,宋婉走了过来,向林江烟要了碗鱼汤喝,林江烟自是欢欢喜喜地给了。 宋婉方才没有和林江烟要鱼汤,是因为她虽自小在岛上长大,但并不怎么喜欢吃鱼。现在来要鱼汤,则是因为瞧着林江烟的鱼汤被闲置在一旁,担心她费了一思功夫却无人问津会心生不喜与失落,所以想着自己去喝一碗,她或许会开心些。而且敛云山的人对衣食住行向来讲究,归舟塘的人又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想是腻了林江烟的做菜口味,不愿吃也正常。再者,林江烟这样的能者,做个菜应也不会差到哪去,想来这汤应该也不会那么难喝。 然而她终究是高估了林江烟,一口下去,便有一股奇特得无法言明的味道冲了上来,她立即皱起了眉头,脸上的五官就像是被全揉到了一起。 缓过来后,她又向林江烟那边看过去,担心自己的反应会伤了对方的心,但却发现林杳已经挡在了两人之间,隔住了林江烟的视线。 林江烟也显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边,而是兴致冲冲地看着架子上的烤兔,两眼发亮。 林杳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掏出一颗糖递给了宋婉:“我们宗主做的菜,可不是谁都有福享受的。” 宋婉道了声谢,连忙接过糖放进了嘴里。 旁边的宋恪轻摇着扇子,看向林杳:“林兄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会随身带着糖的人。” “两个小崽子爱吃。” 林杳口中的两个小崽子,自然指的是林而再和林再三。 眼下,他口中的两个小崽子,正在不远处悄悄地咬着耳朵。 “我瞧见林杳哥哥那里有糖。” “林杳哥哥不是不喜欢吃糖吗?” “路过上个镇子的时候我瞧见他偷偷去买的。”林再三拉了拉林而再的衣袖:“哥哥,我也想吃糖,可是我不敢去要。” 林而再摸了摸林再三的头:“乖,等去了下个镇子,让阿姐给我们买糖吃。” “可是阿姐没钱,钱都在越哥哥那里。” …… “他们好像有些怕你。”宋恪瞧向说着悄悄话的两人,对林杳说道。 “平日里我们宗主带他们最多,他们便与宗主亲厚些,我和林越对他们严厉,他们自然是会有些怕我们。” “听说行径是被林宗主带大的,你也是吗?” “哥哥。”宋婉叫住宋恪,觉得这揭人伤疤的话问得有些不妥。 林杳却不甚在意:“不是,我以前在卫阳城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有次被别人欺负,差点被打死,幸亏被人救了起来,还给了我吃的。后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