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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2 / 2)


一半凑上去,晗儿的婚事,也有点样子的。妍儿那边啊,全给她,声儿也不响,只是我们做父母的心,郑家那边给多少聘礼,我全还回去就是了,虽然有点不体面,我们家境如此,只能做到这样了。”

现在女子出嫁,最不体面的嫁妆,就是把男方的聘礼都吃了,随便拿了几样东西把女儿嫁出去,和卖女儿一样。最体面的嫁妆,就是把男方的嫁妆都留下,照着男方的聘礼单子,再摆出同等价值的嫁妆,还要加厚陪送过去。所以谭定才会说,原样的聘礼还回去,有点不体面。

洗漱过后,不用谭令驰了,谭令驰自己睡吧,谭定拥着田桐窝在被窝里,继续和田桐说他在族长家里提出来的两件事,道:“京城的中信堂开张以后,生意红红火火,不要闹出难堪的事情来,不是说给妍儿长脸,周全她的体面,也就可以了。”

数日后,京城,鲁阳公主府,深夜。

一场大雪刚停,道路清扫出来,两排婢子提着数盏羊角灯在前面照路,身后一丛仆妇跟随,郑可贤扶着鲁阳公主,一行人阒静的来到郑焞的院子,大半的人留在院门口,两个婢子左右各提了一盏羊角灯引路,到达郑焞居住的屋子门口,就停了,郑可贤接了一盏灯,继续往里走,在郑焞寝室外守夜的帛儿,穿好了大袄,默默的行礼,打起通往寝室的帘子,郑可贤和鲁阳公主经过,帛儿再进去轻轻的放下帘子,接过郑可贤手里的羊角灯挂在灯架上,要去揭郑焞床榻的幔帐,郑可贤朝她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帛儿逐垂首退下,轻手轻脚的,像影子一样。

郑可贤把床头一边的幔帐挂到钩子里,一层又一层,两层帐子轻轻的揭开,郑焞熟悉父母的气息,卧在被褥里熟睡,没有惊动。

鲁阳公主坐在床沿,双手从捧手的暖炉上伸出来,伸进被褥,摸到郑焞的手,手心的温度比正常人高一点点,再摸额头,也是高一点点,鲁阳公主仔细的确认,对于郑焞来说,这么一点点高,是正常的,并非发热了。

兔子的体温,是比人要高一点,所以郑焞才会这样的。但是郑焞的家里人,总是担心这是发热了,尤其他这次在外面操劳了回来,分外留心。

鲁阳公主慈爱的看着儿子,轻轻摩挲着他的脸。

鲁阳公主是非常关切儿子身体的,他冬天本来就爱睡觉,却在披星戴月的赶路,临近京城,下着大雪也不缓缓,冒着大雪进城,走到她面前眼睛都发惺,也不知道有多少日没有睡足了。郑可贤问了他几句唐茂病症的情况,就让他回去歇息了,苏州府的事不问,其他事情也不问。

郑焞感觉到有点痒痒的,脸动了一下,依然还在睡。

郑可贤来馋鲁阳公主,她再看下去,倒是要把儿子吵醒了。

鲁阳公主只能收了收慈母之心,夫妻两人回去了,守夜的帛儿跟随到屋子门口,鲁阳公主轻声道:“精心些,他有什么事了,不准瞒着,立时来回我。”

帛儿轻轻的应声。

第二天日头起来,郑荧荧的院子,仆妇们把昨天避大雪,一盆盆搬到室内的茶花,又一盆盆的搬出来晒太阳,郑荧荧外穿了一件浅紫色百蝶穿花的斗篷,站在日光下欣赏盛开的茶花,并且亲自修剪枯花败叶。

郑焞过来看她,先耐着性子和她一起打理茶花。

两人粗粗的理过一院子姹紫嫣红的茶花,有丫鬟来劝道:“县主,仔细手冷,回屋去吧。”

郑荧荧依言回屋了,屋里七八个丫鬟,围着郑荧荧的一双手,先拿微温的帕子捂她的手,帕子的温度一点点的涨高,等手适应了温度,才捧热水来净手,再擦一层又一层护手的膏脂。郑焞这边,也有一帮人要这样服侍他的,他不需要,早净了手,坐在一旁等她了。

郑荧荧坐在绣墩上,她前面竖立着一个画架,框子里是一幅即将完工的茶花图,画架的前方,是一盆白底粉面黄芯的极品茶花,初开的状态,花朵精致粉嫩,植株紧凑,枝叶稠密,它没有名字,花匠培育出来,就送到她这里,请她赏玩,若有几分喜爱,请不吝赐名。

郑荧荧睨郑焞一眼,道:“你出去一趟,就两手空空的来见我呀?”

郑焞揶揄道:“我去苏州府,不是别处。送你的东西,我先拿去给父母看了,等会儿就送过来了吧。”

苏州元和有谢家,有谢路,一定准备了给郑荧荧的礼物,让郑焞捎回来。

郑荧荧是没有一丝波动的,她和谢路内定的婚事,她没有抗拒,也没有滋生出感情。她的身份,不管嫁去哪里,夫家和丈夫,都会好好待她,不敢怠慢她,婚姻与她,就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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