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都事随行的妾室,不是正经的长辈,她上面,两重女性长辈都没有了,就由叔母代行母职,吕澈是举人,她就是举人太太,为这件事情出面,也是郑重的意思了。 吕家的门第怎么样呢,不说吕都事名下,所拥有的田产,比谭德远要多多少,就家里出了一个进士,一个举人,是什么概念呢? 本朝秀才举人进士的递进难度有多大?皖江,江东,江西,浙江,四地读书人最多,非常卷,每次考试,历届秀才考举人,历届举人考进士,中举人的难度,把人次的重复累积也算上去,那也是三十个秀才出一个举人,二十个举人出一个进士的难度。根据对各地方仕宦大族奋斗发展史的分析,要代代有人,从普通农户到仕宦之家,要奋斗四五代,一百二三十年左右,像谭逖家族,谭逖一人突起,明显是后继无人,要断代了,谭定家族,每一代人都在秀才这个位置上磨蹭,好在也不是死脑筋,中举无望,就一心想法子赚钱,才有些家底的样子。 谭定心痒痒的,道:“吕姑娘,长得还周正吧?” 吕家的门第,谭定是心动得不行,不过,他爱俊儿,他没有圣贤娶贤不娶色的品德。推己及人,貌若无盐,谭定也不会让谭晗娶了。 “相公,你待会儿就可以看见了,人长得还行。”田桐忍不住笑他,又谨慎的说道:“吕老大人只是说要在这里挑选几套家具,口风一点儿没有往外露,这只是我妇人家的嘀咕而已。” “知道!”谭定在马车里支起腿,手却揉捏着田桐的手,道:“今晚就是两家人吃个饭,让吕家看看我们家的风气,那什么,晗儿自己的事,有什么想法没有?” 田桐靠在谭定肩上,道:“我没有问,你有空问一下吧。” 谭晗对田桐,那是至孝,要是田桐开口表示喜欢这个儿媳妇,谭晗可能没有那么喜欢都会说愿意,谭晗对谭定,当然也是孝顺,这对父子就差十三岁,谭定自己脚不好,也就正常走路时还行,不能跑不能跳不能爬,到了冬天又难熬些,也不能抬重物,在谭晗十岁出头,谭定就把谭晗当男子汉用了啊,父子两人做事都是有商有量的,情状若兄弟啊,兄弟之间有些话还好说一些。 “阿桐,真是想你。” 爱妻靠在肩上,马车缓缓悠悠,谭定放松下来,把脸转过来。 田桐忙挡住了,笑道:“别弄坏了我的妆面。” 谭定便只是抱住她。 走到了映珠塘村的长街中央,这条长街把村子一分为二,映珠塘村对外合在一起说,对内根据这条街分了上村和下村,前面说大家的宅子都连在一起,长街把中轴线分两边,由长街中断,这样中轴线看重重院落,也不至于搞个十几进出来,前面又说了,前堂后寝的特点,堂有名字的,第一重,雍和堂,三开间,七架前轩后双步廊,明间抬梁式,次间穿斗式,柱头有卷杀,瓜楞柱础,腹部雕云头花,轩部分均精雕细饰,这家在前齐初年出过进士。 谭定现在父母及长兄住的老宅,在下村中轴线的左后方,马车继续往左再往后,下马车,走二十米鹅软石路,就到老宅了,正厅三开间,七架前轩后双步廊,明间抬梁式,次间穿斗式,五架及三架梁上置伏斗。轩部分雕刻精致,前檐饰狮子戏球牛腿,斗拱上溜部分的牛腿成象鼻状。砖雕花脊。前照壁由水磨砖斜向砌成。 挂着牌匾:承本堂。 这里要保持干净,要准备着接待吕都事一家,谭家人都在后堂,谭定的父亲谭德远,母亲何氏,都是六十好几的年纪了。 谭诩现在就是所有人都要认一遍,向谭德远吴氏行叩首大礼,口称祖父祖母。 何氏忙让起,握着谭诩的手笑道:“五郎现在是一张画着了色,多好看啊。” 谭诩脸红不已,他生得好,但是他看不见的时候,自家人很少当着他的面儿夸,憋了十几年,现在一朝放出,猛夸相貌。 谭定来把谭诩拉走,见大伯谭守,其妻吴氏,他们三子儿女,谭以明其妻张氏,谭以观其妻小吴氏,谭以善未娶妻,长女谭秋月出嫁十年了,次女谭映秋。 见二伯谭实,其妻徐氏,一子一女,儿子谭庭栖在婺州府衙做捕快,不是总捕头,如今手下也有几个人,女儿谭晚照已经出嫁。 谭守谭实都有孙辈了,暂不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