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们依然走出去了。 “喂!喂!” 怕是这几个人听不懂胡语,谭慕妍只能发出尖锐的叫喊,企图把人叫回。 一个人回来了,端了一个盛满水的木盆,盆边搭了布巾,这水是早准备在门口的,为欢爱事后准备的啊,再留一瓶金疮药,让郑焞的那个伤口可以换一次药,吃食被褥,不好意思,还没有准备起来。 王妃说的辎重不在这个山涧,在有些距离的一个峡谷里,那里倒是什么都有,他得赶快过去抢丢弃了辎重多出来的马匹,去晚了派不上马,去了也不回来了哦。 “啊~~~” 这一次谭慕妍再怎么呐喊,都没有人来了。她是蒙着脸被带到这里的,也不知道周围的情况,料想近处是没有人烟了,也不白费了嗓子,拖着沉重的铁索,坐到郑焞的边上。 那个药可以放大五感,调动情志,增加亢奋,从而提高欢爱的快感,其他的感觉,也一起被提高了啊,比如说痛觉。 他的伤口,放在正常都是难当,现在痛楚加剧数倍,伤口如火烧般的疼,但是这一次,他每一寸的肌骨,似冻在了千年寒冰上,冻得硬邦邦,他曲起一根手指都不能的,只能硬挨着,额头痛出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来。 他的衣襟还散着,躺着还是能看到纤薄的肌肉,是万里挑一的漂亮身材,是少年青春逼人的蓬勃朝气,现在不忍睹之。胸膛敞着,一半血一半白,再下面腰腹上,一圈红紫色的淤痕,这是之前和胡人们搏力,他被锁链绞着,绞成这个样子的,他的手脚也有这样的痕迹,隐藏着。 谭慕妍曾经对郑焞的身体很有探看的欲望,现在却不敢了,连忙看向那只有一盆的水,也没有别的容器可以分装,舍不得用,才转过来,眼睛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道:“我帮你把衣裳穿好。” 两层衣裳,在不触碰他身体的前提下,衣带系回去,结纽一颗一颗,全部扣好。 见他额头上全是汗珠,谭慕妍用手拽着衣袖给他擦了汗。 郑焞的眼睛一直在看谭慕妍,他有话想说,但是这一次,他的身体彻底封住了,嘴上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先查看一下这个屋子,有什么可以用的。”谭慕妍站起来避开这个目光,地上盛过药的金壶拾起来,那截带血的木刺也拾起来,放在不容易看见的角落里,屋子是被搜刮过了,空空荡荡,一桌一椅很普通的木料和做工,都快腐朽了,没有打过蜡上过漆,都有很多虫蛀洞孔了。旁边一个带两个抽屉的两门小柜子,比桌椅要好很多,这个家具应该是榻上柜,从木榻上搬下来的。谭慕妍打开柜门,底下空得连灰尘都没有,应该是有东西,被胡人们收拾掉了。拉开左边的抽屉,竟然好好叠放着小孩儿的衣物,捧出来看,三件,两个巴掌大,刚出生的婴儿才穿这么小的,干洁如新,好像还没有被穿过,另一个抽屉,收着剪刀针线顶针绣棚,几块布料,最下面,两张纸,好像是药方子,看不懂。 再上面一把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金壶,谭慕妍一拿,满满一壶,液体从壶嘴漏出来,酒香浓郁。 这酒啊,是第四王妃想着,和郑焞共饮准备的,都只准备了酒壶,没有酒杯。 “有酒?”谭慕妍因为有那么点收获而高兴,回头和郑焞笑道:“赫晞,要是晚上没有人找来,晚上冷了,喝口酒取暖。” 谭慕妍在查看屋子的这个过程中,已经尽量的调整了情绪,展现出往日与他相处的样子,说话道:“我想找个东西分装水,没有找到,只能用那个金壶了。” 把盛水的木盆放在柜顶上,装药的金壶先灌一点水,晃动瓶身清洗一下,把水倒了,再灌水,一点点的洇湿帕子,再来给郑焞擦脸。 郑焞的眼睛始终凝视在谭慕妍身上,他有话想说,再开不了口,只能凝视着谭慕妍。谭慕妍擦拭到他的眼皮,他固执着,故意不阖上眼睛。 再避不过去了,谭慕妍道:“你有话想说?” 郑焞这才眨下眼睛。 谭慕妍深吸一口气,道:“想问我来了多久?” 郑焞眨下眼睛。 谭慕妍也不欺瞒,道:“那个女人进屋子的时候,我已经被他们押在窗下了。” 郑焞的呼吸还可以有变化,他变得急促了一些,谭慕妍看出来了,轻轻的给他抚气,道:“不要上了那个女人的当,我觉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好,你之前说的软话都是为了麻痹她,趁机制服她。” 谭慕妍连侮辱这两个字,都不说,那还能说什么? 谭慕妍道:“我也不觉得,你说了‘与我何干’,我们就真的没有干系了,要不是我分了你的神,你可以杀她。” 郑焞敛住目光,第一下刺不中他,后面没可能了,只是他负隅顽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