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的是,房东秦叔竟然在那儿! 他拨弄着手中的算盘,正与房牙子小哥算一笔利息,看到项晚晚走了进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项晚晚看到秦叔犹豫了一瞬,她生怕自己要重新租房子的事儿会被秦叔给传出去。 可明天就是福政的登基大典了,重新找个屋子租的事儿,已经迫在眉睫。 她也顾不得什么。不过,在秦叔和房牙子小哥算利息的时候,她并没有插话,而是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租房公告。 相比于上次来这儿,那个时候整个屋子没有一个租房的信息。今儿来看,倒是有了四五家。 只不过,这四五家的租金倒是极高。 项晚晚站在一家租金相对便宜的告示前,在心底琢磨着租赁时长和租金的事宜,却在此时,她的身边忽而站过来一人。 她拧眉一瞧,是秦叔。 秦叔看着她琢磨的这一家租房,说:“你不是在我那翠微巷住得好好的么?怎么又跑来看这个了?” “要帮忙照看粮草和武器,责任重大,我害怕。”项晚晚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房东秦叔却笑了,笑得意味不明:“可是,你要重新出去租房子的话,就要自己花租金咯!” 项晚晚盯着眼前的租赁告示,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你付得起?”秦叔的声调扬得高高的,口中满是不屑。 项晚晚指着眼前的这则告示,说:“这家位置不错,安静无人打扰,一个月只需三两纹银,还不错。” “呵!”秦叔有点儿刮目相看了:“这还是之前我认识的项晚晚吗?” 项晚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托葛大人的福,我最近有接了些绣活,赚了点儿小钱。” “也好,你离开翠微巷我心里平衡点。”秦叔直言不讳道。 项晚晚却不理解了。 看着她茫然的眼神,秦叔拿出手中那个巴掌大的小算盘,给她一笔一划地开始计算利息:“自从我那排屋子租给葛大人之后,你就开始在那儿白住了。就算租金咱们不谈,可我损失的利息……”说到这儿,他噼里啪啦地一通拨弄,然后,却又是一声冷笑道:“从那天到今日,一共是一百五十三天,我损失的利息是一吊零三个子儿!” 项晚晚一愣。 一百五十三天。 原来,我和易长行的这一场相识到终结,是一百五十三天。 …… 秦叔见她有些发愣,没有说话,便缓了缓口气,道:“当然啦!朝廷在上,你在那屋子里既要照看粮草,还要救助伤兵,这事儿咱们就不谈了。怎么,你现在是看上这间新屋子了吗?” 项晚晚稳了稳心神,方才点了点头,说:“嗯,等我离开后,秦叔你就不用担心利息一事了。” 秦叔此时却笑得志得意满:“那是自然,毕竟,我是不会给你优惠的。” 项晚晚一愣。 房东秦叔敲了敲她面前的那张告示,说:“你刚才看中的这间新屋,也是我的!” 项晚晚:“……” “刚才你说了,一个月只需三两纹银,你能负担得起。”秦叔好心地给她点明了这个。 项晚晚在心底叹了口气,深知今儿真是出师不利。 可她转念一想,一个月也就三两纹银,论明儿登基大典之后,她应该不会再在金陵城久住了。 三两便三两罢! 不过,既然秦叔不打算优惠自己,项晚晚也有门道想要跟他说。 “那我就先在你这儿租一个月。三两纹银我立即就给你,让房牙子小哥帮忙,咱们三方签个文契。我等会儿就搬过去。” 秦叔是个生意经,就算是买卖到了手,口中的言辞也还是说了个场面话:“若说优惠,项晚晚,我还是给了你的。你要租一个月,那就租吧!若是旁的什么人,我都是让他们半年一租呢!” 项晚晚也不去深想秦叔这番话的真假,而是直言道:“那我还要麻烦秦叔和房牙子小哥一件事。” “你说!”见买卖快成了,这两人倒是回答得爽快。 “我租下这屋子的事儿,你们俩绝对不可以跟任何人说。” 秦叔和房牙子小哥一愣,面面相觑。 “放心,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项晚晚想了想,说:“只是我目前所接的绣活是比较贵重的,不想让旁人知道了去。因而想要寻个安静的地儿,无人打扰。就劳烦二位了。” 说罢,她还冲着这两人深深地行了个大福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