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见过世面的,他脸上的恐慌跟夜空中的闪电,只存在了须臾,便消失无踪。 他转而脸上扬起庆幸的朗笑,感叹地大踏步走上前去,一把拍了拍易长行的胳膊,像是个温暖热心的长辈一样,开心道:“哎呀,七弟啊,你可回来了!你若是再不回来,这么一大堆的烂摊子,我还真没办法处理了。果然呐,父皇看咱们兄弟几个的眼光,就是准!” 易长行的眼眸落在自己的臂肘间,他冷冷地盯着那上面握着的福昭双手,一字一句道:“拿、开。” 福昭微微一愣,旋即,却干干笑了两声,便把手给放下了。 却在此时,福昭眉眼一扫,便看见了此时正站在易长行身后的葛成舟。 和一众大臣。 他们乌泱泱,密沉沉地站在御书房外,廊檐上悬挂着的灯笼,被夜空之上的凉风,搜刮地摇曳了起来,与那猝不及防的惊雷浑然一体,敲响了福昭命运的丧钟。 震得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片惨白。 易长行撑着手杖,缓步走向御书房内,冷冷地看了一眼跪拜在原地的那几个端王党们,他寒声道:“福昭虐杀万余战俘一事,整个金陵城传得满天都是,你们竟然还在这儿问他?!” “什么?!”那几个跪拜的朝臣们顿时怔住了。 福昭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还不待他想出个什么托词去反驳,却见卢归从一旁走出,他高高的个子纵然像个竹竿,却在易长行的面前,顿时气度矮了一大截。 他拱了拱手,道:“回禀皇上,端王殿下要虐杀战俘一事,纯属谣言,我……” 易长行的眼眸微眯,紧紧地盯着他:“你是谁?” “哦,在下卢归。”卢归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可他的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徒留一片如密谷幽潭一般的阴沉,“我是端王殿下的谋士,今儿……” “陌苏!”易长行将眼神偏离开去,看也不看卢归一眼,便冲着身后喊道。 “臣在!” 福昭大震,却见从御书房外那一大堆重臣后头,走出一名身着铠甲兵服,手持出鞘厉剑的陌苏。 “朕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怎么这种莫名其妙的人,都能擅自出入宫里头了?” 话音刚落,陌苏带着十来个禁军轰然上前,将卢归一把从御书房里头揪出,用出鞘的厉剑摁押着他的脖颈,逼迫卢归离开。 没了卢归在身边,福昭顿时觉得仿若丢失了盾牌和盔甲一般,慌了神。可他转而又觉得,卢归是否离开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得一口咬死了虐杀战俘是谣言一事。 于是,他故作理直气壮道:“不知七弟是听何人谗言?虐杀战俘一事,怎么可能是我下令的?我……” “所以,你是承认战俘已被虐杀了?”易长行巧妙地绕开了福昭的辩解。 “我……没有!那万余战俘都在刑部大牢里关押得好好的,怎么可能……” 刑部尚书崔忠从众多大臣当中一步跨出,冷哼道:“端王殿下,你怎么可以撒谎呢?!你的谋士和府兵几次三番到刑部大牢这儿来,为的就是督促我们把万余北燕兵将给押往青龙山!这一切,难道你都忘了吗?!” “崔尚书,你老糊涂了?”福昭一口咬死了自己的立场:“本王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你休要血口喷人!” 崔忠吼道:“我刑部大牢里当值的所有狱卒和典狱官全都可以作证!没有你端王的指令,我们怎么敢把这万余战俘押往青龙山?!” “带上来。”易长行缓步走到龙椅那儿,稳稳地坐下了。 福昭一愣,却见一名将士被五花大绑地押送了过来,他定睛一瞧,顿时慌了神。 “你把前因后果给朕说一遍。”易长行冷冷地盯着此人,淡淡道。 “是……是端王殿下的人找到我,说是要为陈泰将军报仇,让我通知刑部的人,把万余战俘押往青龙山焚烧。”这将士颤抖道:“我原先也担忧来着,但那人找了我好几次,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说是端王殿下奖赏我的。我……我就……” “你原来是哪个部下的?”易长行这话虽然是对此人说的,可他的眸光,却转向了脸色惨白的福昭。 “小的……小的是陈泰将军手下的,小的原和陈泰将军一起,是一同参军的,本来我们关系甚好,后来却不知怎的,陈泰将军成了端王殿下的人,他对小的说了很多端王殿下登基后,许诺给咱们的好处,我……我就……” 易长行那森冷的眸光投向福昭,他寒声道:“四哥,若非朕这段时间隐姓埋名在暗处养伤,恐怕,你早就用同样的手段,将朕置之于死地了吧?!” “怎……怎么可能?!”福昭只觉得自己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