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让易长行还住在这儿,我去房牙子那儿问问有没有其他便宜的屋子可租。” 葛成舟还是没有说话,他拧眉盯着脚下的路,似是沉思着什么。 项晚晚过了好一会儿,又咬了咬红唇,艰难地补充了一句:“只是……只是,如果房牙子那儿的屋子都不便宜的话,还要劳烦葛大人帮我跟房牙子说说好话,行么?” “晚晚姑娘,”葛成舟缓缓道,“这事儿说起来只是个寻常小事,可易长行因是对朝廷来说,是个非常重要之人,所以……” 项晚晚嘴角浅浅一笑,道:“我知道,他会绘制舆图,了解各处战场的各种地形,他可厉害了。” “所以,这种事儿,我还要启禀皇上,听听皇上的意思,才能再做定夺。”葛成舟说到这儿,竟是对着项晚晚拱了拱手,道:“在皇上的旨意下来之前,还要劳烦姑娘继续照顾易长行。” 说罢,葛成舟竟然出乎意料地,对着项晚晚行了个大大的宫礼。 “哦,那是一定的。”项晚晚拍着胸脯保证道。 项晚晚再回小屋的时候,酒楼的酒菜已经拿来了。此时,正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案上。 很应景的,桌案上竟然还摆放了两根红烛。 红烛的烛光将小屋内两人的身影摇摇晃晃地倒映在墙面上,却映不出两人各自的心事。 项晚晚的眉心一跳,她有些心慌,道:“这……这红烛是谁拿来的?” “葛成舟。”易长行将木工器具全部摆放进木箱子里,口中却不咸不淡地说:“菜都送来了好久,有些凉了。” 由于捆绑腿脚的秤砣已经拿去,这会儿易长行已可以坐在榻沿,与她相对而坐。 本是高兴的事儿,可藏了心事的项晚晚,却忽而不适应了起来,她觉得自己这会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怎么了?”易长行那双眉眼似是有着凛冽的光,能看穿一切似的,却没有对她点明什么。 项晚晚刚挨着小凳坐了下来,却听见他说的这句,一下子慌张地又站起身来。她反应极快道:“哦,本想给你倒酒来着,却又忘了问胡大夫,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喝点儿酒。” “那就不喝了吧!”易长行给她布了些菜,不动声色地道:“你今儿去官坊,如何?” 有了可缓和的话题,项晚晚那颗不安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她一个人将酒壶里的酒喝了个精光,并把白天去官坊的事儿,后来遇见梅姨的事儿,以及回来后又看见胡大夫的事儿,全都事无巨细地跟易长行说了个遍。 易长行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给她布菜,却见她一个劲儿地喝着酒,眼眶似是红了几许。 项晚晚心里有数,她就算是说了所有,都没有说自己在秦淮河边想的那些心事。 就算是喝到最后有些醉醺醺的,她也咬紧了口风,愣是没说。 既然铁了心打算远离他,今后还是划出一些界限来吧!喝得有些醉醺醺的项晚晚,背对着易长行躺在床榻上,幽幽的月光照在她白皙如瓷的脸颊上,她昏昏沉沉地想。 可她的这么番决定,却在第二天一大早就破了功! 由于好久没有喝酒了,这一夜醒来,她只觉得自己头痛难耐,太阳穴那儿突突地直跳。她刚准备想要翻个身,却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仿若被禁锢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思绪在渐渐回拢。 项晚晚忽而觉得自己的脸颊上,有着轻柔的暖风。 她刚一琢磨不对劲,便猛地睁开眼眸。 这一睁眼,却吓得她比前些天早上更狠! 由于易长行的腿脚上没有了秤砣,晚上是可以稍稍翻身的。 疏忽了这一点的项晚晚,此时正被他整个儿搂在怀中! 只要她稍稍地挣扎一番,她的脸颊就能蹭着他柔软的、温润的双唇! 他的唇瓣擦着她的唇角略微拂过,这触感刚在她的脸颊上轻柔浮现,便顿时酥麻了她的全身。 更让她觉得离大谱的是! 易长行平日里穿着的那件云白色长衫呢?! 如此被他这般紧密地肉搏相贴……这,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项晚晚拼了命地在脑海里回想,她记得昨儿晚上睡觉前,他分明是穿着长衫的呀! 她……她就这么在他不着衣物的胸口,被他搂着睡了一整晚?! 旋即,又一个更恐怖的念头浮上了心头——我的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