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晚晚于一瞬间抽回自己的手,红着脸转过身去,却见门口此时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陌苏! 整个小屋有着一瞬的混乱和窒息,旋即,项晚晚忽而清醒了过来。 “陌公子!”她惊喜道:“你被放出来了?” 陌苏一愣,忽而没明白项晚晚的意思,转念一想,却只觉得自己着实悲哀。 他尴尬地笑了笑,依旧是那字正腔圆的音调,说的,却是一番苦楚:“让晚晚姑娘见着笑话了。” 项晚晚激动地走上前,将他迎了进来:“这段时间,我和易长行还一直在担心你来着,也不知你那是个什么情况。” 项晚晚这话说得极其自然,以至于“我和易长行”这五个字,在她口中轻吐出声儿时,让易长行有着微微地怔愣。 陌苏苦笑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说到这儿,他向易长行的脸上偷偷投去一瞥,却见易长行并没有什么表情,这么一来,倒更让陌苏心底愁苦了起来。 “后来怎样?皇上是继续关押你了?他对你用刑了没有?”说到这儿,项晚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陌公子想必也浑身是伤了吧?” 项晚晚虽是热心问着,却让陌苏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原来,她还不知道易长行的真实身份。 于是,陌苏摇了摇头,叹道:“我倒是无妨,只是可怜了我那表叔……那个,我表叔的事儿,你们都听说了吧?” 陌苏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可他终究是仔仔细细地瞧了易长行的眉眼,想在他脸上看出什么表情来。 可是,易长行依旧没有任何表态,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项晚晚直言道:“何止听说?那天早上,我听见一阵可怖的呜号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跑出去一看,便看见了囚车。” “你看到游街了?!”陌苏猛地一惊。 项晚晚点了点头,说:“嗯,我还看到你被捆绑了,跟着丘府上下所有人,跟在囚车后头呢!” 陌苏脸上掠过一瞬的慌张,旋即,便恢复如常。只听项晚晚又道:“后来,我们亲眼所见了那场酷刑。” 陌苏再次一惊,转而看向易长行:“皇……黄土之上,都是血腥。易长行,你也见着了?” “嗯。”易长行低垂了眉眼,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这……”陌苏的眸光向着易长行的双腿望去。 项晚晚立即心领神会:“丘叙大统领是易长行的长官,也曾指点过他一二。他是个感恩的人,所以,我就用门口的板车,推他去水西门外看了,权当送别。” 陌苏只觉得,自己本是混乱的思绪,此时更是宛如一团米糊。更觉得,整个小屋里,让他有些晕眩了起来。 项晚晚见他脸上神色莫辨,只当他这段时间遭遇了人间疾苦,一时悲从中来。于是,她拉过旁边的小凳,让陌苏坐了,方才道:“陌公子想必是有什么事儿要问易长行吧?” “啊,我……”陌苏缓缓坐下,方才将临来时想的理由给说了出来:“哦,是这样的。目前大统领没了,禁军中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我来问问易长行今后的打算。” 可他将话说出来后,又觉得不妥。总觉得,自己这么刻意解释,不像是长官对下属的态度。他生怕项晚晚觉察出什么,一时间,又不安了起来。 项晚晚才没那个弯弯绕的脑子,这会儿她也没想太多,直接对两人告辞道:“正好,我要去一趟济世堂,你们先聊。” “对了,晚晚姑娘。”陌苏再度站起身来,从袖袋中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墨金色的钱袋子,并递到她手中,说:“这是易长行这半年来上战场时,该领的俸禄,还有皇上恩赐的伤情抚恤。易长行在你这儿住着,该用的吃穿,费用,你都给他挑好的用。皇上说了,对待每一个伤兵都会给予最大的奖赏,所以,你不要有负担。” 项晚晚掂了掂钱袋子,心里估摸出了个大概的数,深觉这数额着实有些多,一时间,也让她心情复杂了起来。 她将钱袋子递给易长行,并对陌苏说:“上回陌公子给我的易长行月俸还有一些,目前在用药方面,还是够用的。只是……我真不理解,你们这皇上,看上去对伤兵挺好,怎么却滥杀无辜呢?!” 陌苏的脸上一僵,忽而没转悠明白,他向易长行的脸上望去,却见易长行的脸色更僵。 尤其是,当易长行盯着手中的钱袋子时,脸色更是难看极了。 项晚晚直言道:“皇上他安抚百姓,体恤伤兵,这都是他该做的。可是,我听说丘叙大统领,在他登基之时,出了好大的力,这样的功臣,怎么也被杀了呢?” 陌苏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