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他生母也还在…… 母亲啊,我高龄生下玉儿,本就伤了身,老爷身体也就那样,您该知道的,我们也就这两个孩子了,我要是防着筠哥儿,筠哥儿又怎会感受不到? 且林家就这么一个男嗣,我要是亏待他,玉儿长大了又还能依靠谁?远在千里的荣国府吗? 贾敏看着母亲花费了大半张纸所书的宝玉,一个厮混在内帷,又不喜读书的纨绔公子哥儿,贾敏直接气笑了,笑着笑着就无声的哭了出来:母亲您当我是傻子吗? 不看其他,单说国公府的门第,自然配得上玉儿,可现在的荣国府还是国公府吗?他贾宝玉又是国公府继承人吗? 既不是长房嫡子,又不是二房长子,什么都不占,还顽劣异常,三岁看老,这贾宝玉都五岁多了,如何能配?更不提他还有个糊涂的老子娘。 母亲,您这哪里是为了我和玉儿,您这分明是为了荣国府。 我身为荣国府出去的姑娘,自然盼着娘家好,可这并不代表,要把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林家如今虽没了爵位,但还轮不到卖女儿又送资源的地步。 待香雪敲门进来的时候,贾敏面上完全看不出哭过的痕迹,那封信也不见了踪影。 贾敏看着写了长串的礼单,拿着笔的手迟疑了许久,终究还是落下了墨。 放下笔,贾敏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轻声道,“照着这上面重新拟一份单子。” 香雪双手接过这摊开来一长串的单子,贾敏动手划掉了不少贵重礼品,而那些,都是贾敏精心挑选的,适合贾母,适合贾府众人的。 “是。” 过年的前一个月,这一批礼搬出了林府,朝着京城而去。 也是将这些年礼送出去前一天,林如海才从管家林安那里得知今年送往贾府的年礼少了几大箱。 “相比往年少了,但依旧是按照岳家的礼走,还是比别家的规则只高不低。”林安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了,他家太太总算是清醒了,太太哪儿都好,就是一叶障目,看不清荣国府,自从荣国府换了当家人,这两家啊,就没那么亲了。 林家倒也不是缺这一点钱,只是林家送去贾府的年礼厚重,贾府送来林府的呢?是否用心,他这个管家还不清楚吗? 林如海神情不由凝重了起来,“只是按规格走的?” “是,而且好些,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 林如海点点头,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旋即又拧眉深思,“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夫人向来稳重,这个关头,最忌讳惹人注意,能把夫人气成这样,这贾府干什么了?” “老爷,您都没察觉,老奴就更不清楚,”他也不能一直盯着后院不是? “不过……”林安想起了什么,“前段时间贾家送来了贺礼。” 说着这个林如海就颇有些头疼,他虽升了左副都御史,可那实际只是一个虚职,能不能坐稳看的是在扬州的情况,岳家后脚就给他送来了升迁礼,竟然还联系了金陵省仁体院总裁甄应嘉,这是把他架在了烤架上啊! 不过贾府的风格就是这样,他们也早已习惯了,贾敏不至于为这一点就表达不满。 “也罢,你去忙吧。”总归在礼数之上,也没大规模减少东西,不需要特意拦着。 林如海挥挥手,原地走了几圈,最后只能摇摇头往书房走去,口中还自语道,“难不成还能是岳母的信惹恼了夫人?不应该不应该……” 抛开这些杂事,临近过年,无论是扬州还是京城,都充满了过年的氛围。 “姨娘这几天都没看书了。” 方姨娘闻言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这不是快过年了吗?给你们做几件新衣服。”针尖稍稍停了一瞬,又补充道,“往年太太也会抽时间亲自给你们缝制一两年过年穿,但今年又是调任又是其他的,太太也忙不过来,就只能我来了。” 实际上,就是往年,筠哥儿的衣服,也免不了她亲手缝制的。 黛玉是有点印象的,但筠哥儿以往就太小了,哪儿能记得,“不是有绣娘吗?” 方姨娘不禁弹了筠哥儿一个脑崩,“那能一样吗?” 怎么就不一样了?绣娘不就是吃这碗饭的吗?筠哥儿的“不解”在黛玉机敏的捂嘴下,为筠哥儿免了一顿念叨。 见筠哥儿安分了,黛玉这才放开了他,刚松一口气,就看到筠哥儿盯着红色的,过年的喜庆的衣服,终于口无遮拦道,“怎么都是大红色的,姨娘,我喜欢绿色的!” 铿锵有力,字正腔圆! 方姨娘:她能打孩子吗? 黛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