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继续道,“我听他们说了,你爸爸是校长,妈妈是特级教师,所以你脑子好成绩好,不像我爸妈根本不管我,我爸就知道应酬,我妈就知道去美容院,害我脑子这么笨。迈迈我好想成为你这样的人啊,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什么事都能处理好,你教教我怎么成为你这样的人啊……” 也许是白天刚刚经历过打击,这一刻,顾衍桐竟十分贪恋熊丽珍对她说的话。 顾衍桐看向熊丽珍,女孩明目张胆地伤心,向全世界大声索要她想要的一切,相比之下,自己的欲望与理想懦弱至极。 熊丽珍这时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到一张照片递到顾衍桐眼皮底下:“迈迈你看,就是她。” 顾衍桐看到一个穿大红色紧身裙的成熟女人,女人腋下夹着皮包,踩着黑色高跟鞋,捏着一个高脚杯,似乎在参加酒会。 熊丽珍说:“这就是那个学姐。你别看她拎着香奈儿,我打听过了,她家可穷了,而且本科不是J大的,只是在J大读a,肯定是她缠着也哥不放!” 顾衍桐问:“学姐是一边读书一边创业?” 熊丽珍答:“创业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有钱啊!我的钱都可以给也哥花!” 顾衍桐又问:“他们在一起了?” 顾衍桐没听到回答,发现熊丽珍快睡着了。 她把熊丽珍扶进卧室,熊丽珍倒下的时候把她的胳膊压在了肚子下边,她怎么也抽不出来。 醉意正好上了头,顾衍桐干脆也脱掉鞋躺上了床。 熊丽珍忽又侧身紧紧抱住她说:“迈迈,我们当最好的朋友好不好?” 顾衍桐始终没有回答。 她承认这种人生低谷正是她最需要朋友的时候。可她没法病急乱投医。 爸爸从小就告诉她,少用少听极端词汇,这在她心底埋了一个开关,类似“最”“肯定”“一辈子”的词语会触动开关,让她产生警惕。 所以在同龄人为童话故事流泪的时候,她却会盯着“从此公主王子幸福在一起”的结局,心中升腾起无数疑问。 然而她的阅历与学识根本撑不起她的故作深沉。强行压抑情绪的代价就是成为情绪的奴隶。 熊丽珍说想要成为她,可熊丽珍不会知道,是她嫉妒她的表里如一。 顾衍桐盯着天花板上的繁复吊灯,放任酒精在四肢血液里肆意爬行,感受思考缺失的浅层麻痹。 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当逃兵,可好像跟上一次一样,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她甚至喝酒都只敢喝一罐。 但就这样吧。 顾衍桐渐渐合上了眼。 这糟糕的一事无成的十八岁,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