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过让客户将要设计的房屋拍照发给她看,并将尺寸全部量好发给她,她就着这些资料设计,不亲自去现场看了。但没用,她没去现场,只是深入去看毛坯房的照片,晚上仍是不可避免地梦游了。且那样做出来的设计方案无法让她自己满意,所以最终她还是要去到现场,恢复了以往的工作模式。 办公桌后面的书架上是排列成光滑墙面的杂志,方菲起身去拿最上一层最右边的一本杂志,撕下两页垫在桌面上,开始吃外卖。 用十五分钟解决完午饭,而后她开始下午的工作。 方菲整理了一下覃明赫提出的数不清的大大小小要求,期间停下动作数次,因她和覃明赫之间的孽缘而感叹:老天爷这是在整她!她明明不想任何人发现她的秘密,却被覃明赫撞见过两回!她明明不想再见到覃明赫,却接了覃明赫的单子,覃明赫成了甲方,她成了乙方,以后有的是接触的机会!躲都躲不掉! 叹完了,方菲将覃明赫的项目推到一边,处理另外的比较要紧的项目。 方菲始终保持着手里同时有五到十个项目的工作强度,如此才可以让她每月获得的利润保持在她想要的数额范围内。 晚饭也是在办公室里吃的,接着又是无穷尽的工作,到晚上十点过后方菲才下班离开。那时工作室里仍灯火通明,她的两位合伙人仍在忙碌,工作区仍有几位员工在加班。 前台玲玲早就下班了,留了一盏小射灯,以及一个提示牌,上面写着“最后一个离开工作室的朋友请记得关灯、关窗、锁门”。 今天一整天都没去到新地方,方菲能安然无恙睡一整晚。 接下来的几天她也没去任何有机会引起梦游的地方,睡眠质量绝佳,睡眠安全亦有保障,她每天查看房间里的监控都没发现异样。 因此她产生了侥幸心理——或许那两次严重的梦游都只是意外,她的情况其实没有那么不可控制,她还是可以维持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因此新的项目到了手边,她只犹豫半秒,就决定接下了。 只是方菲每天早上出门都提着一口气,开门先开一道缝,偷瞄外面的过道以及对门有无任何动静,确定外面一派平和无人经过,她才会迅速小跑出去。晚上回到十三层也是先在电梯间往过道瞄几眼,确认无人就往家门冲,回到家里立刻锁门,锁两重,生怕自己遭遇不测。 她可不敢忘记家对门住着的是个披着光鲜亮丽皮囊的变态。 但是方菲从那天之后一直都没再看见覃明赫,更没有受到任何胁迫,方菲白白撑着满级的戒备态度那么久。 而正当方菲稍微培养出一丝安心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没有保存过的号码。方菲接通,礼貌地打招呼:“你好?” 听筒里传出了方菲十分不熟悉的、低沉又带着些许不高兴的声音:“我是覃明赫。” 方菲:“?” 她没有和覃明赫交换名片,覃明赫能够找到的只是她的邮箱以及工作室的电话。 又一想,应该是助理小刘将她的手机号码给覃明赫了,那个热心肠的小伙子…… 覃明赫没有浪费时间寒暄,直截了当说出他找方菲的原因:“靠近我办公室的那个会客厅里的沙发,我想更换。” 方菲暗暗深吸一口气,保持镇定,说:“好的,麻烦你将图片发给我。” “你帮我找一款吧。” “……好的,请问你的要求是什么呢?而最初确定的那一款沙发又是哪里让你觉得不太满意?” “我今天在一个客户的办公室里体验了最初定下的那款沙发,觉得太软了,不舒服,我要换一款承载力更好的。” “好的,没问题,我选好三款合适的沙发之后会将图片发送到你的邮箱里,请你到时候确认好再回复我。” 方菲咬着牙当一个有礼貌的设计师,但心里喷涌的弹幕式话语很是纷繁,她实在不明白这个冷着脸告知她不可以改他的要求的人为什么会在一开始选用一款他没有坐过的沙发,这跟他那傲慢的态度不符,跟他那自以为掌控一切的表现也不符。 她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覃明赫在借故刁难她。 覃明赫语气不算好地说:“不用这么麻烦,我加你微信了,你通过一下。” “……好的。” 覃明赫一听到方菲的肯定回答就挂了电话。 方菲:“……” “这个人到底在不高兴些什么?遇到难搞的当事人还是输了案子呀?为什么要拿我出气?我只是一个态度满分情绪稳定的设计师而已,凭什么要刁难我呀?太奇怪了……”方菲嘀嘀咕咕,手指泄愤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