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袖,皇帝转身离去。
“陛下且慢。”谢皇后不紧不慢出声,“昭阳今日之祸并非只有纠缠陆洲,更在于她灯市纵火谋害江氏女。”
皇帝身形猛地一顿,转过身来:“谋害江氏女?怎么一回事?”
谢皇后淡淡道:“她以为陆洲思慕江氏女,便命宫人灯市纵火制造混乱趁机掳走江氏女,欲毁了她的容貌。”
皇帝一双厉目瞪向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苍白着脸,嗫嚅:“又,又没得手,江氏女不什么事都没有。我小心着呢,没人知道是我干的。”
“真没人知道?” 皇帝将信将疑,显然并不是十分相信这个女儿的能力。
“没人知道。”昭阳公主用力点头。
谢皇后冷笑了一声,皇帝立时看过去,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地上那块令牌,昭阳公主也望了过去,还是一头雾水。
注视着那块属于太监的令牌,皇帝眼神变了又变,看向谢皇后:“落人把柄了?”
“怎么可能!”昭阳公主矢口否认。
“为什么不可能,你当自己有多聪明,又是把别人想的多愚蠢。”谢皇后冷漠望着气歪了脸的昭阳公主,“自以为天衣无缝,可人家早就凭着声音知道是宫里太监动的手脚,还趁乱拿到了这块令牌。”
昭阳公主心跳徒然漏了一拍。
谢皇后声音发凉:“我再告诉你,你以为和江氏女在一起的是陆洲,其实是公孙煜,他们只差过了明路。”
昭阳公主愕然瞪大了眼,可她明明看见的是陆洲,怎么又变成了公孙煜?
“若不是正巧被景元遇上,他悄悄从江氏女身上拿回了这快令牌。不等明天日落,公孙家就能顺着这块令牌知道是你身边宫人干的好事,届时留侯来替自己未过门的儿媳讨一个说法,你又要怎么解释?说你误会了,说反正江氏女没事有什么关系,你看留侯府会不会觉得没关系!便是陛下,难道真能不给个过得去的交代安抚留侯和南阳长姐。”
谢皇后声音里的冷冽激得昭阳公主打了个寒战,她拉住皇帝的手,求助:“父皇!”
皇帝没理她,看了看令牌,又把视线落回谢皇后面上:“令牌不是回来了。”
谢皇后一哂:“陛下不会以为没了这块令牌,就万事大吉了吧。有了太监这个线索,昭阳又在灯市上出现过,之前还因为和崔氏女打赌输了当众迁怒于江氏女,外人第一个不怀疑她还怀疑谁。只要有了怀疑,哪怕没有真凭实据,心里这个结就算是落下了。萧氏那边,可从来都没放弃过拉拢留侯,陛下莫不是以为萧氏想要的只是太子妃之位?”
皇帝当然没那么天真,萧氏温氏两党斗得乌鸡白眼,怎么可能只是冲着太子妃之位,他们要的是皇后乃至太后之位。无论哪一方一旦势成,他毫不怀疑他们会谋算政变扶老三或者老四上位,后族才能名正言顺染指皇权。
皇帝稳了稳心神:“朕看皇后镇定自若,想来已经有了妙计。”
昭阳公主急切望过去,她隐隐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闯了大祸。
谢皇后抬了抬眼皮:“就看陛下舍不舍得窦美人了。”
皇帝还在奇怪怎么扯到了窦美人身上,昭阳公主难得机灵了一会,喜形于色:“对对对,窦凤澜和江氏女也有仇,去年窦凤澜还想挑拨我对付江氏女来着。”
皇帝眯了眯眼,眼神有些冷:“看来皇后已经安排好,朕舍不舍得都得舍得了。”
谢皇后不答只道:“若只是留侯想讨一个公道,我又何必弄险,多做多错。大不了把这个孽女关到皇陵,好在江氏女未曾受伤,总能交代得过去了。”
“母后!”昭阳公主惊慌大叫,这一刻她毫不怀疑谢皇后真的会这么干。
谢皇后没理她,迎着皇帝不善的目光继续道:“就怕被有心人拿来攻讦陛下,养不教父之过。江氏兄弟舍命护送陛下离开雁城,江氏一族为了阻止突厥南下为祸中原满门殉国,阖族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结果,陛下的公主倒好,只为争风吃醋就要毁了江氏女的容。更荒谬的是,竟然在闹市纵火制造混乱,全然不将灯市数万百姓的安危放在眼里。”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眼下各方势力收拢人心尚且来不及,她倒好,深怕寒不了人心。回头再有将领豪族造反或者百姓暴|乱,檄文上又多了一条名正言顺的理由。陛下还觉得我不该教训她吗,还打算继续纵容她吗?”
皇帝射向昭阳公主的视线变得森冷,昭阳公主如坠冰窖,慌得牙齿切切发抖:“哪……哪就有这么严重了,窦凤澜,不还有窦凤澜吗,就说是她干得好了。父皇,您最疼我了,难道在你心里我还比不上一个窦凤澜重要。”
这会儿在皇帝心里无论是女儿还是美人,都没有他的龙椅重要,虽然这皇帝做的越来越没意思,可不做皇帝更没意思。
脑袋一阵接着一阵疼的皇帝不耐烦道:“皇后有什么话只管说吧,这对朕而言是丑闻,对你对谢氏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