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满园春宴恰是人间最丽时,再回时已然知秋意。 保命候府虽然居于新京最中心地段,可也能称得上一句门庭冷落,李神光再回时,心境已有不同的变化。 院中落叶随风,这里的叶子是枯黄的,到了秋天极为知秋意,同鲁国万物茸茸的感觉不同。 一袭白衣的青年佝偻步出画庭,正踏上落叶,见一绝色女子立在眼前,怔怔的说不出话,随后多情善感的青年眼含泪水轻唤了一声:“菩萨…” 李神光轻轻诶了声,同一时候,小昌牵着已经会学步的悟爱走出来,看到院中那紫气逼人的绝色女子,眼中同时也含了热泪。 三人相看,久久无言,最后还是随行而来的常德轻咳了一声,打破了三人故人见故人泪眼汪汪的局面,常德大步向前,同身着白衣的李烛说道李夫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以及保命候府要怎么做,还有保命候和李夫人今后的身份,包括天子对保命候府的期许这些,常德都一一细心跟李烛详说,生怕这保命候脑袋又被驴踢了,作出什么妖出来。 天子考虑到的,李烛一一点头,目光在落到脸上生了些肉的李神光身上,他眼中的愧疚隐于心底,又庆幸李神光没有吃苦,心中倒是生出了许多释然。 常德是天子跟前的大太监,天子有政事无法送李神光回保命候府,特意命常德相送李神光致保命候府,有常德在,几乎如视天子亲临,因此,也消掉了京中许多攻击李神光的绯言绯语。 待提点了李烛,又将李神光送到,常德留下常海,便先行回宫了。 小昌先反应过来,将李神光领进屋里。 李烛佝着步也跟着进去,留下保命候府管家和常海春柔等十几位从宫中带来的宫人交接,将李神光的起居决定在那里,好十来个人收拾起来,浩浩荡荡的,保命候府很久都没那么热闹过了。 “菩萨,” “舅舅……”李神光目光落到李烛的腿上,怔了怔,“你这是……?” 小昌将悟爱给了嬷嬷带,然后叹息说道:“这条腿是在马车摔下来导致的。” 其实要想治的,还是能治的,只不过,这条腿就注定是要折的,所以极爱外貌的李烛为了妻儿的性命,废条腿比废几条命更值得些。 李神光好似懂得了什么,望着李烛,眼睛的泪水从进门后就没有停下来过。 她忍沮说了声,“没有生命危险就好,平安就好,盼望着你们安好,我也安好的。” 江南鲁国,上到国君下到文人才子都极注重外在脸目,尤其是身为国君的舅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于这些东西更是看重,可是,李神光没想别的,就是觉得替舅舅心酸了。 小昌眼中含泪,却笑她,“都要当娘娘的人,怎么还跟小孩一样。” 李烛这个曾经鲁国的温温国君,是鲁国臣民心中文人代表的头头,可现在饱经大风大浪后,仍能一笑释之,对李神光这个邻家妹妹般的人,却也笑她孩子气,长不大。 李神光吸了吸鼻子说,“谁说的,我可长大了,不是躲在舅舅身后的小丫头了,你说,对不对鸭,小昌姐姐。” 小昌眉目吟吟,笑道,“是,是,是。” “我们小菩萨长大了啊……” 曾经的鲁国小王后被鲁王宫所有人娇宠得跟个孩子一样,在鲁王宫所有人的心底,她们的小王后如同明珠一样,被捧在手心里,永远长不大多好啊。 这话过去后,突然室内就沉默下来了,好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声音再起,直到小悟爱蹒跚学步从屋外望屋里要找娘亲,爬门槛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将李神光吸引去了,嬷嬷紧跟其后,就李神光目光看过来,一时不急将小公子抱起来。 小悟爱爬到了李神光的脚下,伸手要抱抱。 小悟爱生在最艰难最危险的时刻,那时候他们才刚到新京,新京这边的人许多事都没安排好。降国国君及其家眷都被安排到了京外驿站中,李神光那时虽然跟在李烛身边,可有一次,李神光和李烛分开了,李烛也不知道李神光去哪里了,但李烛和小昌四处找李神光。那时的小昌肚子已经很大了,正是临盆之际,这件事后来惊动了守留在驿站中的人,大家都四处奔走找李神光这个降国国君之妻,小昌最后是在一个马厩找到李神光的,马厩里的李神光昏迷不醒,显然是被人迷晕送到这的,又迫于压力,又将人丢在这里,小昌看到躺在马厩昏迷不醒的李神光,没有动静的模样,一度以为她死了,惊动了胎气,悟爱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中出生的。 小小的婴孩从母亲体内出来后,第一个抱的人是李神光。 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马厩里,清醒过后的李神光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这件事最后定夺出来的是,一伙走南闯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