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脑袋搬家啊……” “哎,苦了你了,等我见到阎王爷,自是会替你说上一嘴。” “我倒罢了……”林老板抽抽鼻子,“脑袋尚且还挂在脖子上,只是县丞您怎么就这么走了,我们梅山县招谁惹谁,怎就招徕了这么大的祸患呢!” “更大的祸患,恐怕还在后头呢。” 林老板闻言寒毛直竖,忙撇清关系:“县丞大人,您在下面手眼通天,您可看着呢,我可是按照您的吩咐,那矿的事我可谁也没说啊!那几个人我也再没见过了!日后若出了什么事,也都与我无关,我儿正读书上进呢,我得给他积德啊!” 来人闻言,沉默了片刻,许久之后,又说道:“我时间无多,见你守口如瓶我便放心。给你指条生路,你将这一切告诉盛将军,他或许能保你平安。” “盛,盛将军?”林老板一脸惊讶,还想追问几句之时,就见“池县丞”身后突起一阵浓烟,随后他便倒地不起了。 待烟雾散去,屋子归于平静,只剩窗外风声还在呼啸。 ··· 秋日来临,山上草木渐枯,凛冽的秋风卷起地上的砂石,直迷人眼睛。 池旖旖站在回廊拐角处避风的地方,用手帕掩着嘴轻轻咳嗽,刚从房间退出来时,她动作慢了一些,吸了半口迷烟,这会有些迷迷瞪瞪的。 “用冷水擦脸会好些。” 身边递过来一方浸湿了的帕子,是她刚洗过还回去的那方青色的,她接过来,抬头一看,正是盛明夷。 “谢将军。” “是我要谢你。” 盛明夷看着眼前的“小鹌鹑”,想起刚才发生在屋内的一切,不得不对她有几分刮目相看。 “你这口技着实厉害,几时学的?” “小时候,和家里的厨子学的。”或许是觉得一闺阁小姐和厨子学口技听上去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池旖旖说完之后,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将帕子贴在脸上遮掩着。 浸过冷水的帕子冰冰凉凉的,池旖旖瞬间醒了神。“也是看将军与我爷爷身型相仿……”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唔,还是将军要高上一些,不过肩膀差不多宽,我爷爷也练武,肩膀十分宽厚……只是不知,林老板信了没。” “无妨,信有信的办法,不信有不信的办法。”盛明夷倚着墙邪气一笑,很是满不在乎,仿佛林老板对他来说就是个小蚂蚁,轻轻一捏也就没了。 池旖旖抬头,迎着月光望着他,就见他嘴唇轻抿,眉峰凌冽,眼神里满是少年人的傲气,不觉心想,她家中这么多哥哥弟弟,也没见哪个有盛明夷这般的神色,想来这种人物,不是他们梅山县这种小地方的水土能养出来的。 转念,又想到今日骑马,她只这样骑着就觉得很畅快了,那盛明夷他们日日在边疆那辽阔地方骑马,或征战或巡查,又该有多痛快?那时他的神采,应该也是十分得意的。 正想着,就听门扉“支呀”一声,荆玉从房间里出来了,想是一切都料理好了。 “将军,已经都收拾完了,他明早醒来,定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盛明夷正色,与荆玉低低嘱咐了几句,又转过头来看向池旖旖:“送你回去?” 送?怎么个送法? 池旖旖想起白日骑马那一幕,脸腾得一下红了,手摆得跟拨浪鼓一般。 “不不不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这里离城门也没多远。” 盛明夷有些狐疑地挑了挑眉:“你确定?此处虽不是深山老林但我也不保证没有猛兽或歹人出没。”话音刚落,便听几声夜枭鸣叫,伴着鹤唳风声显得十分凄厉骇人。 “那……那我等天亮再走吧!” “你想与那林老板打个照面再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可怎么办才好! 池旖旖急得就要团团转:“总之,总之也不能和将军再共乘一骑了!也不太不合适了!” “你说这个?”盛明夷觉得有些好笑,他朝荆玉看了一眼,没掩饰自己的笑意。 荆玉领会,上前解围:“池姑娘不必担心,我让人栓辆马车过来就是了。” 最后,池旖旖是坐着马车回去的,而盛明夷就骑着马,跟在马车一侧,从头到尾两人没有说话,而池旖旖已经觉得自己要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