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进。”他说。
金发青年乖乖地先走进了玄关,用充满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今泉昇则从鞋柜里掏出一副拖鞋,稳妥地摊开放在了降谷零的脚边。
今泉昇按下墙边的开关,打开客厅的灯,朝沙发的位置指去:“随便坐,我先去给你找绷带。”
他走进卧室翻找了一会衣柜下面的抽屉,把东西全都备齐之后,直接带着一个金属托盘走了出来。
今泉昇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降谷零,视线很快落在了被丢在茶几上的某个绘本上。
他忘记这东西还在这里放着了……
这是他今天和白石正千仁谈完之后,直接带回公寓的绘本。绘本上的内容不言而喻,从头到尾的每一页都绘制着以降谷零为模特的速写。
那个绘本还是以今泉昇刚回来时,被他心烦意乱、随手丢下的模样呈现在桌面上,似乎并没有被他人触碰过的痕迹。
他不动声色地望向坐在沙发上的青年,下意识地观察对方的表情——神色看起来很自然,大概的确没碰那个绘本。
万幸……
今泉昇如释重负地长呼出一口气。
他轻缓地坐到了降谷零身边,沙发向下坍陷些许,他侧过头,却发现对方的目光停留在空中,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是今泉昇放下托盘,耐心地呼唤:“降谷?”
“……”时间长达几秒钟之后,金发青年才僵硬地扭过头看向他。今泉昇这才意识到对方刚才竟然在发呆。
“你是不是发烧了?伤口发炎导致的?”今泉昇担忧道,“你的脸看起来好像……有点红。”
客厅明亮的灯光照耀在金发青年的脸上,因而古铜色的皮肤上确实显出了那么几丝不明显的绯红。
那张充斥着混血意味的面庞棱角分明,那份来自骨骼的锐利却被温柔垂下的眼尾冲散,柔和的眼眸与柔软的嘴唇同硬朗的线条进行了恰到好处中和。
既不过分锋利,也不显得过度乖顺,因而带着某种令人无法轻言的沉醉感。
今泉昇盯着那头顺滑的浅金发。猛然心生一种想要抬手抚之其上的冲动——但很快就被他压下了。
听到前辈的问话后,降谷零慌乱地眨了眨眼睛,喉结随之颤了颤。
“没有……”他迟缓地摇摇头,随即朝他面露微笑,“我没有发烧。前辈,请你放心。”
至于脸红——他将余光悄悄分给桌上的那个绘本,心跳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更快了。
“都伤在哪里了?”今泉昇这回没看他,正在低头摆弄镊子和酒精棉。
敛眸之时,青年纤长浓黑的眼睫轻轻垂下,灯光自高处挥洒,于是便在白皙的脸庞留下一道被拉长的剪影。
降谷零微微抿唇:“前辈,我自己来就可以……”
那张过于俊逸的脸很快便抬起来,长睫上翻,犀利的眸子直接瞪视过来——
  ;于是降谷零只好乖巧地说道:“……谢谢前辈。”
今泉昇处理伤口的手法很专业。
夹着酒精棉的镊子沿着伤口的边缘轻轻涂抹,只有冰冰凉凉的触觉,很少会刺痛到他。
将所有的外伤都处理好,规整有序地缠绕上绷带后,黑发青年又面无表情地向他凑近……
清峻的面容在他的眼前无限放大,他甚至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的细小绒毛。
降谷零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液——
但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只有一个创可贴被小心轻柔地贴在了他的眼下。
“好了。”今泉昇收回手,四处检查了一下:“伤口应该全都处理好了。”
今泉前辈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
这是降谷零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虽然在警校时期,他在自己的同期里也是一直处于位列首位的状态。但这不妨碍他听到教官侃侃而谈“上一届的今泉前辈”时,心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钦佩与仰慕。
更何况他还亲眼见过对方意气风发,带领网球社团拿下全国冠军的模样——
高挑的身形外是蓝白相间的短款运动服,五颜六色的彩带飘散在空中。
那道身影站在夺目的阳光下,和其余同伴一并高高地举起奖杯。与大肆欢笑的其余人不一样,他仅是弯着眉眼浅笑,光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掩盖过了所有人。
于是降谷零在此刻猛地冒出了一个念头。
“前辈。”他低声呼唤。
“什么事?
“你……”你为什么在那个绘本上画满了我?
降谷零轻咳了一声。
这句意味颇多的问询在一瞬间峰回路转转了又转,最后确实绕了好大一个弯:“你……你今晚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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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喝太多了,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