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叔公颔首道:“不是说不管了,而是额们几个老家伙管不了,恁现在是官身,肯定不能再娶泥腿子家的丫头当婆姨,传出去惹人笑话,老头子又不知道哪有官家小姐,咋给你做媒?” “哦!” 李让恍然大悟,忽然明白了几个老人家的意思。 这个时代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李让当官了,就不能娶农户家的闺女,要娶也只能娶官家小姐。 这是什么狗屁规矩? 李让默然,这句话他当然不可能对几位老人家直言。 只得换个语气道:“孙儿只娶孙儿合意的女子,只要是孙儿合意,不管她是庄户人家女子还是达官贵人之后,孙儿都娶,不合孙儿意的,就算是公主,孙儿也看不上。” 听见李让霸气的宣言,几个人老人家诧异的看了李让一眼。 二叔公忽然勃然大怒,抬起鸠杖就往李让身上招呼:“瓜怂,好大的胆子,公主也是恁腹诽的,当官了嘴上也没个把门的,是要气死老头子吗?” 李让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杖,整个人都懵逼了。 你老人家昨天还在编排皇帝,我今天说一下公主都不行? 这是什么道理? 其他几位老人也是为老不尊的家伙,见二叔公教训李让非但不出言阻止,反而露出一副就该如此,狠狠教训的表情。 李让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村长大叔。 谁料王大叔只是摸了摸鼻头,便很自觉的将头歪朝了一边。 王大叔:“没看见没听见不关我事......” 李让:“......” 回到村里都挨了多少顿揍了? 没当官之前挨揍,当了官还挨揍,那这官不是白当了? 老人家教训了李让几下,随后不满道:“行了,就这事儿,你娶官家小姐也好,娶庄户闺女也罢,总之紧着点,都十八岁咧,别人这个年纪早都几个娃的耶耶了,你再拖着,要不得。” “是是是,孙儿这就去找媳妇,这就去!” 应了老人家一声,李让便落荒而逃。 现在的李让可怜到无家可归,就算逃也只能顺着村里的水渠逃出村子。 水渠不宽,三四米的样子,水也不深,不到半米,但水很清澈,水中还有不少小鱼在游荡,当然,也少不了光屁股的孩子。 小河的两岸种的是柳树,长长的柳枝垂进水里。 对岸,不少富贵人家的家眷隐藏在树荫底下。 这个时节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太平村距离长安城很近,汉人自古以来又有踏青的传统,所以河岸聚集的了许多人也就不奇怪了。 李让顺着小河慢慢的走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清澈见底的河水。 他没有去看河对岸那些富贵人家的家眷,只是盯着流淌的河水,河水向前流,他便跟着河水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小河的水流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平缓的大河。 渭水,骊山上流淌下来的水源最终的归宿。 太平村这条水渠也不例外。 渭水的河水也很清澈,在碧蓝的天穹之下,仿佛一条碧绿的玉带,将整个关中平原一分为二。 它就像是一棵大树之上的主干,泾河,灞河,浐河等滋润了关中的大河像是分叉的枝干,与渭水一起养育了关中平原上的数百万人口,也在关中平原形成了八水绕长安的奇景。 太平村流出来的太平河只不过是其中一支非常细小的枝干,小到在地图上都找不到这条河的名字。 但李让很喜欢。 他总觉得这条河的河水比那些叫得出名字的大河更清澈。 走到两河交汇处,李让搬了一块石板坐在河边,静静的看着眼前东去的大河。 双手撑着脸,顺势开始思索起接下来他在大唐要走的路。 当官了,立业一事算是有了盼头,尽管只是一个没什么权力的小官,但好歹是官不是。 宅子也有人在帮忙修,还不用他出钱。 那么摆在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找个人结婚,如此,他在大唐才算是真正的有了根,也能顺势解决掉村里老人们的口诛笔伐。 但问题来了,他去哪里找人结婚? 或者说,他去哪里找个合意的人结婚? 他是来自一千多年以后的灵魂,不管是人生观和价值观亦或者世界观都与这个世界大相庭径。 那么,这个世界上当真能找到一个与他灵魂契合的女子吗?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如果一直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