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越想越不靠谱,只觉那瘪下的荷包又开始抽痛了起来,转身就想上马车离去。 百晓生却好似有读心术, “诶——你这小丫头,不收你钱!” 只听他道: “旁人千金求我一卦,我还不肯呢!” 脚下一顿,幸矣犹豫着转身,就见百晓生正满脸骄傲地摆弄着手上的签条; 签条撞上签桶,发出令人意外的悦耳。 “准不准的,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晃动间,悦耳重奏, “莫要磨蹭,年纪大了,最耽误不得的,就是时间。” “那‘百晓生’的生意怎么办?” 将信将疑下,幸矣伸手,接过签筒。 “早就同你说过了,‘百晓生’千千万,又何止我一个。” 满意的视线投去,看着正晃动签筒的幸矣,百晓生道: “那日的店小二,就是今日当值的‘百晓生’。” 随着唠唠叨叨, “说起来,我一会儿还得回去接班……” 一根签条跳出签筒,落在地面。 百晓生于第一时间弯腰将其拾起,朗笑了两声,道: “恭喜啊恭喜,‘上上签’。” “你看都没看,就……” 签条被竖在面前,清清楚楚地展现了“上上签”三个字。 幸矣不信,伸手就要去签桶里再抽一条; 百晓生却好似未卜先知,一把抢过。 看着背过身去,开始收拾包袱的百晓生,幸矣嘀嘀咕咕, “我看——你这里边都是唬人开心的。” “还真是头一回见你这样儿——连自己的‘好’,都不信、不要的。” 带补丁的包袱一甩,百晓生抱着破旧的旗子,回身道: “唬你做甚,不是我说,这桶,至少得有几百年不曾出过这签了。” 几百年? 幸矣叹出一口气,眼见天色不早,回了马车,掀开车帘。 她问, “可要带您一程?” 百晓生摆了摆手, “今日缘分,到此为止。” 马车远去,看了眼向上蜿蜒的悠而缓,百晓生摇了摇头,调转方向,顺坡而下。 摆动间,余光瞥见仍被捏在手中的签条。 “还真是‘上上签’。” 细细一番辨别,只听一声惊喜的“哦——”, “姻缘签?” 哈哈的笑响彻林间,震落深处垂挂枝头的露珠, “姻缘签好,姻缘签好啊——” 湛蓝的天混进了沉沉的墨,金灿灿被稀释,冰冷的夜即将来临。 不知是走了多久,就听熟悉的啼嗒声再次传来。 马蹄减缓, “是我忘了,官府的人,还守着呢。” 嘴上说忘了,但此刻百晓生的神情,却全写着“故意”。 雪才没化几日,需要修整的山道,甚至都没开始动工。 吃了个闭门羹的幸矣倒也不急于一时,只问道: “真不用捎您一程?” 百晓生未答,只忽然正了脸色, “你既不是去‘求神拜佛’,又为何非要往那半山腰去?” 抓着窗沿的十指一紧,泛起苍白。 “那半山腰的寺庙会没落,可不是什么‘路不好走’。” 百晓生抬步,只留话音在窗口, “当年,那寺庙内心善的住持,可是惨死在里头啊。” “不吉利啊——不吉利。” 马车摇摇晃晃,幸矣疲倦地缩靠在车厢一角。 已有零星火光亮起的街道上,一部分摊贩收拾着,准备往家归去。 就听常山略带惊喜的一声: “幸姑娘——” 强撑起精神,幸矣探出马车,顺着常山的视线望去,一时失神。 就见敞开的店门内,小巧精致的一个花盆中,集结了几色开得正好的山茶花。 山茶花不稀奇,各色山茶花被集在一盆内,也不是不能做到—— 可现在,仍属严冬。 店主是个外族人,培育的法子是镇族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