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阴凉顺着脊椎,覆上满背; 虞宁心心下一个咯噔,小幅度确认了下左右,越走越慢的步调下,紧急调转方向。 随着重重一个跌绊,虞宁心毫无防备,扑倒在地。 冷汗密布全身,汗毛根根竖起; 在短暂的空白后,虞宁心伸手朝着腰间佩剑处伸去,却只摸到被潮湿黏土所沾裹上的枯枝残叶。 荒烟蔓草,树木林立,在这夜间被注入魂魄,无声伫立于深林。 一声惊动憩鸟的女儿家尖叫让来人脚下一顿,随后便顺着那遥远而微弱的指引,提功加速寻去。 这样的环境下,很难不自己吓自己; 虞宁心在惊声尖叫后,双手撑地,快速向后退去。 不知为何,或许是泥土黏软,脚下打滑,虞宁心几番起身未果; 阴差阳错地,竟也重拾不慎滚落的佩剑。 至此,才算定下些许心神来; 而面前那久无动静的“不明物”,却在这个当口,艰难吐声。 “救、救救——” 异常沙哑的嗓音,怪声怪调的求救。 在紧握佩剑壮胆的确认下,虞宁心实在不忍面前的陌生女子,就这般化进身下土。 再三犹豫后,还是借着稍显的月色,摸索着寻了一处山洞,将人连拖带拽地给拉了进去。 北风起,浓雾散; 稀薄的轻纱却随着流动的呼吸,荡漾至截然不同的另一片区域。 那里兵刃相加,撞出令人胆战心惊的皮开肉绽。 天色将明,地面暗红斑驳,热气被蒸腾,只余满地冰凉。 筋疲力尽的彻夜苦战下,被血浸透了的地面生出丝缕,似是要抓住那双正踉跄前行的脚步,原地埋下根茎。 一整夜,除了留下满地可怖,颤抖的指尖正滴淌着不知是谁的鲜血; 破开的衣物下,更是露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脚下传来异感,脚步顿下、挪开; 只见一熟悉的玉佩正半嵌在泥土中,露出可怜兮兮的样貌。 而不远处的山洞前,正有或深或浅的痕迹,向里蜿蜒。 强撑着的最后一口气,在见到眼前之人时落下。 虞未暄笑得勉强,却又心满意足,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神色紧绷、尚未反应过来的虞宁心面前。 “真好。” 在她惊慌失措着上前将人扶起,在她将人圈抱进怀中,一手轻拍他面颊,焦急地一声声唤他时,他已流失感知,却仍下意识喃喃道: “我又找到你了。” 而这一切,都在虞宁心为了昏迷不醒的两人外出探路时,知晓了真相。 虞宁心昨夜救的那个女子,恐怕不简单。 之所以二人能在山洞内安稳度过一整夜,全因虞未暄在她们不曾知晓的不远处,以死相拼地以一敌多,才得以保全。 “你且在这儿睡上一觉。” 再三衡量下,虞宁心用干燥的枯草堆将声音异常,嘶哑到几近不能出声的女子,给藏在了山洞角落,转身背起了虞未暄。 临走前,还不忘费劲回身,朝着那不知是重新陷入了昏迷,还是仍能听见的陌生女子说道: “你一定要等我啊——” 虞宁心说着,一个趔趄,勉强稳住后,掂了掂背上陷入昏迷的虞未暄,向外走去, “等我把他送回去了,就给你带药来。” 晨光熹微,叠背着的二人穿走在斑驳枝影下; 起伏的尘埃化身为白日里的萤火虫,将二人周身镀上光圈,缓缓融入被雾白填充了的苍茫林间。 绵厚的土地将深浅不一的痕迹吞没,一道光柱适时探入山洞,将将触及那被遗落在地面的玉佩一角。 不知过去多久,旭日初升,阴冷潮湿的山洞被刺眼的阳光给划分成两半。 干草堆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一双沾满了干涸血污的手,搭扶着嶙峋的石壁,将地面那枚玉佩,拾进了手中。 林间重归阒寂,阳光驱散雾霾。 入了城门,站在喧闹的街口,虞宁心只觉恍若隔世。 无心沿街送来的注目,虞宁心只提着所剩无几的最后一股劲儿,将虞未暄给背回了虞府。 整夜未歇,滴水未进下,在肩上重担被卸下的那一瞬,虞宁心双眼一闭,不省人事; 最后一眼,是心急如焚、面容憔悴的虞母,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