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那惊鸿一瞥,终究刺痛了人群中,那正按着胸口止不住轻咳的少年郎双眼。 一切似乎都随着外头渐渐落下的宾客声尘埃落定。 红盖头被掀开,耳边是喜娘正说着不知翻来覆去过多少遍的贺词; 心思却随着轿中那一眼,留于大街,横亘在心间的刺,也越扎越深。 三皇子近期的顺风顺水,舒意功不可没。 这会儿见舒意面露倦色,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怜惜之意,挥手屏退了一众下人,屋内很快只留二人。 垂落红泪的火烛摇曳,舒意本就生得好,再借着香醇的酒,适时的景—— 要说三皇子心中半分旖旎都没生,那实在是不可能。 将心思全摆至面上,三皇子看得舒意如坐针毡; 随后便抬起手,用指腹蹭了蹭舒意的面颊。 舒意紧绷得一身冷汗,急忙扯出个笑,起身去将那两杯合卺酒递来。 三皇子朗声一笑,痛快将酒喝下后,还不等起身说话,便直挺挺倒下。 一场轰动全京的婚事尚未退去热度,那被以正妃之礼迎娶进门的柳侧妃不过几月,又被诊出怀有身孕。 百姓皆猜测,尚无嫡出的三皇子,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却不料,等来的是王府派出人马,去往流民聚集之地,施粥赠药。 美名其曰,为王府即将迎来的第一个子嗣,行善积德。 而原先应一同去护国寺参加皇室祈福的柳侧妃,也因太医的一句:“胎像不稳”,而被留在了王府内。 这一日,舒意正静静坐在凉亭内,望着先前谢聿衡出现的那处,出神许久。 不曾想,有人借着王府守卫正薄弱的当口,进了后院。 见面色不善的谢枝景朝她走来,舒意心下不免可惜。 原先这个角色虽算不得多好,却也不至于如此“反派”。 但转念一想,也不奇怪; 系统都说这世界快崩坏了,不然又怎会如此着急,寻舒意来修复。 令舒意意外的是,谢枝景站定于她面前,并未对她做什么。 “师兄自那日来了京都城后,便再没回去。” 随着话音落下,是舒意手边茶盏应声落地,四分五裂。 谢枝景见舒意因一个名字就能如此失态,不免心生痛快, “因为你,师兄命悬一线,你就不打算再去见他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