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把我放出去。’缘还想看看昔日好友。 张婉咬唇,不想暴露自己的空间,但转念,还是将缘放了出来。 “缘也在啊?”见到缘出现,鲛月的声音明显多了些情绪。 不远处的棺木上出现了一道鲛人魂魄,那女子墨发、麦色肌肤,五官中透着野性与威严,目光望着缘感慨万千。 “这么多年,让你受委屈了。”她眼中含泪,却始终不掉。 缘飞到她身边,看着她又看看她身下的棺木:“你将自己和他封印在这里数百万年,不累吗?” 鲛月轻轻一笑,姣好的面容一下生动了起来:“你还是这么善良,以后可不要这样了。”她想伸手摸摸朋友的脑袋,却穿了过去。 缘就像以前那样做好了鲛人凉凉的手抚上额头,轻摆脑袋,什么也感觉不到,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你还是这么凉。”它抱怨着就像这么多年不复存在一样,她们依旧是仙界刚出生的硕海鱼和飞升上界的鲛人皇。 “你还是这么好摸。”鲛月扯着嘴角,回了一句。 “孩子,你过来。”她转向张婉向她招手。 张婉游过去,只见透明的棺木远处看不到,近了就能看到里面躺着一人一鲛。 男子一身月白袍,墨发散在脑后,五官清隽,气质出尘,闭上眼嘴角微扬,脸颊红润仿佛一直在入睡。 女鲛脸上、身上、尾巴上都是伤疤,尾巴上的鳞片几乎全都掉了,泛白的血肉凝固,沾着几片欲掉未掉的金黄鳞片,尾鳍齐跟斩断。 “您。”她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 鲛月微笑,她做了一个将缘揽在怀里的动作,缘也顺着浮到她腹部,却始终不看棺中一眼。 “我在这里等了数百万年,也陪了他数百万年,足够了。”她轻声说,望着爱人的面孔满含幸福。 “我这一生上对得起道,下对得起清泽界,唯独对不起爱人、友人、和因我而枉死的无辜者。” 清泽界,泽溟界之前的名字,自鲛月引天河下凡,陆地变为沧海,便改名泽溟。 “当日是我执着于成为真正能够号令仙界鲛人的鲛人皇,才让爱人与友人受到鲛人报复。”她神情释然,以往的纷纷扰扰都不能再动摇她。 “这不是您的错,若整件事中您占一半,那另一半便是仙界鲛人族,傲慢足以毁灭她们。”张婉打断她的话。 她不认为仙界鲛人族是真心想奉一个飞升上来的鲛人为皇,双方都被权势蒙住了双眼,才造成严重的后果。 鲛月看了她一眼,唇角微起:“是啊,傲慢才是毁灭的根源啊,他魂入地府,也将我的魂带走了,友人跟着我一起研究下界的方法,最终我毁了一个小世界的飞升之地,虽后来司法女神将其修补。”说到这儿她又看了张婉一眼。 “但终究不是天生,只会让那界道途艰难。” “之后我一人从天牢中逃出,凭借法诀盗走鲛人族的传承,本想与明扬同眠于天河之中,没想到踪迹被人泄露,厮打之下竟真的打通天河实现了我当初的想法。”她脸上笑容更大,眼里满是荒凉。 “哈哈哈哈,造化实在捉弄,明扬死了,我再也不想下界了,三界已没有他了。”她凄凉地看着丈夫,手伸入玉棺,穿过丈夫的脸,却还是眷恋的抚摸。 “只对不起阿缘,累得它被我带下界来。”她看着怀里始终维持漂浮的缘,眼含愧疚。 缘摇摇头:“只能说我命中该有此一劫,与遇见你并无关系。”它豁达的说。 “你向来不信这些,这时候却信了。”她轻声说。 “这是鲛人的传承与你毫不相干,我会送你些东西就当你将缘送回上界的报酬了。”她不再说往事,说起另一话题。 张婉摇头:“送缘回家的报酬我们已经约定好了,您不用多送,实在有剩下的可以留给传承之人。” “我已不算是鲛人了,更何况我将这诺大的传承之地从天上盗出,清泽的鲛人受用不尽。”鲛月神色冷淡。 “可她们没有血脉打不开这里。”张婉实在不想将缘暴露出来。 鲛月起身,她飘到玉棺前,望着里面的两具尸体。 伸出手,食指结出一个复杂的印,将印推进棺材,随着她的动作魂体越发虚幻,眼见下半身已经消失。 “阿月?!”缘大叫。 “前辈!”张婉愕然。 鲛月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我早就该死了,我造的孽还要一个孩子来弥补,苟活在这里我早就不想活了,扬去了,我也该去了。” 她转头看着棺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