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见了烛无伤的那一晚,姜盈月没有告诉安清璃和乾隐,她心头隐隐有一个想法,只是非常冒险,她对此人没有任何把握。 瑶琴在烛无伤离开了一个时辰后才醒来,此时姜盈月已经在变冷掉的灵泉里许久,她手脚筋尚未完全恢复,无力支撑她离开灵泉,手上也没有更多的力气,只能慢慢挪到灵泉边趴着,忍受着寒冷彻骨的泉水浸泡。 心中记着一笔!早晚回敬给他! 第二天果然就染上了风寒,在别院中卧床休息了大半个月,临帝知道后,担心姜盈月来回折腾,只能再派了数名太医,和三五十车名贵灵药,吩咐务必要尽快帮助帝姬恢复好身体。 卧床休息的时间里,姜盈月除了疗伤治病,还会时常向乾隐请教符咒和阵法的问题,把国师留下给她的手札都快翻烂了,她现在就等着下一次和烛无伤的碰面。 “你以前不屑阵法,说这是取巧之事,如今倒是临急抱佛脚了?”安清璃素手拨开橙子,给姜盈月喂了一块。 姜盈月张嘴咬开一瓣橙子,汁水满溢口腔,她眼睛没有离开手札,“我现在拿不起武器了,从前得罪人多,就怕别人给我使绊子,我还不能亲手回报过去!” 随后,她对坐在另一旁的少年道:“乾隐,四方阵还能再加固吗?” 乾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姜盈月,“我用守城阵法,给你封住这座山,你还想要怎么加固?” 姜盈月挑眉,“就是路过的风都吹不进来的那种,可以吗?” 乾隐:“你想寻死,可以直说。”让风都吹不进来,别说做不做得到,真做到了,在里面的人都得死。 姜盈月抿唇,暗道也是! 四方阵是仿照朝歌的守城大阵衍生出来的阵法,妖鬼邪祟都无法入侵,即使妖王来了,都要被拦住好一阵,烛无伤竟然毫发无伤的进来了,而且乾隐这个守阵的人竟然丝毫不察觉。 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力量比妖王还要厉害吗? 安清璃眼神瞥过乾隐,指使道:“再拿一个橙子给我。” 乾隐默默拿过桌上的一颗橙子,走到她们跟前,将橙子递给了姜盈月,姜盈月被打断了思索,顺着他尾指把橙子拨到安清璃面前,“你俩耍性子,别拿我当借口啊,我可不想再听你们吵嘴了。” “几年不见,没想到乾公子现在是已经听不清人话了?关在国师府里关傻了吧!”安清璃讽刺的语气,勾起了微笑。 盘国国师消失后,乾隐就遵照国师之前的吩咐,封住了国师府的门七年,这七年中,且无论是谁,都无法再进入国师府,里面的奴仆下人,也统统被赶了出来,他一个人在国师府里整整七年。 上次乾隐会为了姜盈月打开国师门,安清璃虽然惊讶,但也在意料之中。 “拿着吧。”乾隐不理会安清璃的讽刺,他的手递在她眼前。 安清璃接过乾隐手上的橙子,橙子冰凉,且留有余温,令她撇着嘴嘟囔着:“拿着就拿着,死鱼眼!” 姜盈月摇了摇头,继续恶补手札上的内容。 可她等了一个月,都没等到烛无伤再次上门,她都打算择日回宫了。 是夜,圆月高挂,夏天风起吹过树梢,有几片树叶徐徐落下,一个纯白色的身影踏月而来,他轻轻推开了姜盈月的房门,走过金丝线镶嵌缝合的长屏风,和无风自飘摇的幕纱。 踏过地上棉花一般的绒毯,径直来到姜盈月床边时,原本没入绒毯的十六块晶石发出斑斓光泽,升腾而起,光线化为绳索,直直向他缠绕过去。 烛无伤没有挣扎,惨白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笑,不轻不重,又似从未存在过。 而设阵的姜盈月已经醒来,她无奈的扯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再拉开鹅黄色的床帘,带有些许将醒未醒的眼神,看向烛无伤。 莹白的巴掌脸从帘子后出现,等看清了来人是烛无伤时,立刻清醒了不少,又不自觉的透着一丝烦躁,这人……真不挑时候啊,夜半深更大摇大摆的进入女子闺房! “烛公子,我上次是说你可以随时来,但不是让你这样来啊!”说完她拢了拢衣襟,动作做的十分明显。 幸好她这些日子为了防他,早早设了阵,不然大夏天的她一向穿的清凉,这人悄无声息就闯入,这不是耍流氓吗! 烛无伤歪头看着她的动作,眉眼一挑,端的是一副清澈见底的纯良佛子模样,似乎不明白为何被困也不明她的意思。 懒得跟他争辩,但见自己寻来的十六块上古冰晶石能困住他,心情也见好了,慢悠悠的欣赏起自己的杰作。 才刚要取笑一番,好报前些日子在他面前吃到的苦头,就传来了石头砸入绒毯的闷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