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只是在门外走廊多等几秒,观察包厢情况。 没想到情势就在眨眼之间突然朝诡异的方向变化。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混乱。 人们尖叫着冲出房间。跟在他身后的经理通过打开的房门看见里面的场景,吓得逃回一楼打电话报案。 有人冲撞到他的身上,但被无下限术式反弹回去,然后又爬起来继续逃跑。 巨浪潮水从他的身边冲刷,而他定在原地,瞳孔紧缩着。 他不得不摘下眼镜。向来澄澈的眼瞳染上混浊的红。 时间每一步的脚印,清晰烙□□头。 他记得自己迈步,逆流前行,看似毫不费力走进房间。跨过地上挨了十几刀流血不休仍在叫唤的某J。 抵住女孩继续下落的刀。 她不应该做这样的事。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那一刻,五条悟想,她是为他才会动手的。 她像一头为保护幼崽撕咬敌人的母狮。 有什么因素,在他所不知晓的时间内,促使她下定决心。 把人抱起收进怀抱时,他拍着她的背,安慰一个孩子似的安抚她。 没事的,没关系,想哭就哭。 她揪着他的衣领低声极其压抑、无声恸哭。 五条悟转头看向外面,警车正在往这边赶。他又低头看了眼还没跑走的某J,叹了口气:“算你走运,就这样死去便宜你。” 他抬手正想要折断某J的脖子。夏斐然蓦然挡住他的手腕。 她抬起头来,白皙的面容血痕交错,泪水冲淡了些,表情异乎寻常的坚毅。 “你杀不了他。我来。”她的嗓音几乎沙哑得听不清,推开五条悟翻身落地。 五条悟试图阻止:没受过训练的人,尤其像她这种一直遵循社会常规的乖乖女,要是真的干掉某J,对她而言也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可夏斐然只是再度推开五条悟。继续往前走。 她这次手不再抖,视线也不会模糊。 瞄准脖子、心脏、腰侧等要害,一次又一次刺中。 直至某J失血过多倒在血泊为止。 外边的包围圈拉起来,有人用扩音机喊话。 五条悟抱住夏斐然,粗略扫一眼某J,他确定这人已经断气。 “他已经死了,走吧。” 夏斐然这才放心昏倒。 十几分钟后,人们冲进房间一看,凶手在几百号人的包围网中消失不见。 凌晨三点。住宅区内。 温热的水唤醒夏斐然。她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浸泡在放满水的浴缸里。 浴缸旁撸起袖管笑眯眯看着她的,不是五条悟还有谁? 等会!他该不会把她脱…… 悚然又令人羞耻的热血刚冲上大脑,又迅速退却。 啊,穿着衣服的呢,非常完整,动也没动,鞋子都没脱。 她身上的衣服跟着一块泡着,左手小臂受伤的地方,他给放在浴缸外边,剪开衣袖,正在上药包扎。 “醒了,能照料自己吗?我在客厅等你。如果累的话,明天再说也不迟。”五条悟没说等她是为了什么事,但夏斐然很清楚他的问题,时间不等人,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成功脱离循环。 “我二十分钟收拾好。”夏斐然看着他点头,起身出去,浴室好像随着他的离开变得光线黯淡,心一抽,她叫住他,“那个,五条悟,还没说声,谢谢你。” 谢谢他接纳她的任性、收拾她胡来的残局。 五条悟很久没收到别人的感谢。他从前似乎一直都处在拯救别人理所当然的状态。 别人的感谢太微不足道。 可今晚久违的,心脏升起一点当初拯救别人时,会自然产生的满足感。 像吃到旧时的糖果。 五条悟把干净衣服给她放在浴室里,但没有碰触她的贴身衣物,而是把整个装衣服的行李箱端进来。让她自己挑选。 换好衣服,夏斐然回头一看浴缸外溢的血水,拿花洒冲了好一阵子,血腥味还是萦绕着,让她恶心反胃。 大脑屏蔽掉砍人的画面,她只觉得用力过度的肌肉酸痛得跟石头没两样。 但泡的热水大大缓解手脚的冷,她强撑不适走出来。 时间超过她说的二十分钟许久。五条悟坐在客厅厚实的长毛地毯上,玻璃桌面摆满零食和糕点,还有两杯奶茶。 他一口一个糯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