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乱,那往后自己的处境可就更糟了。 不过,怎么不声不响的,这都好几天了,想到此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也不知童试什么时候放榜?” 说完瞄了冬儿一眼,冬儿刚抱着针线笸箩找纱布头,打算多缝些五小姐说的那个茶叶袋子,找了两块儿,大小不一,估摸着能缝十几个,好歹先用着,回头再翻翻箱子,多找几块不用的布头出来。 拿了剪子正在炕上比量着裁呢,听见五娘的话,惊呼了一声:“哎呀,您不提,奴婢都忘了,童试放榜可不就是今儿吗,这个时辰也该有信儿了,也不知二少爷中没中?不行,我得出去打听打听。”说着放了剪子,下炕穿鞋。 五娘道:“还扫听什么,若中了,这么大的喜事怎会无声无息。” 五娘的话可把冬儿吓的不轻,忙道:“五小姐这话可不能说,若让人听去传到老爷夫人耳朵里怎么好。” 五娘倒不在意:“怕什么,咱们这样的偏院子,又是大晚上,谁会跑这儿来听墙角。”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嘴开了光,话音刚落就见外面啪啪的拍门声,接着便有人叫门。 听了听声儿,冬儿脸色都白了,低声道:“像是周妈妈。” 五娘脸色也变了,心想莫不是自己那首诗露了,几天不声不响是没顾上自己,今儿放了榜,十有八九二少爷今年又落榜了,夫人满心怨气没处发,遣周婆子来找自己算总账。 冬儿虽然心里也怵周妈妈,到底年纪长些,见五娘脸色变了,开口安慰:“小姐别担心,今儿刚放榜,不管二少爷中没中,这时候也断不会再让您作诗的。” 冬儿这么一说,五娘倒不紧张了,既然都到这份儿上了,索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想到此,深吸了一口气道:“去开门。” 冬儿愣了一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着以往弱巴巴怯懦懦的五小姐,有些不一样了,说话都有了威势,让人莫名安心。 想到此,稳了稳心神,出去开门了,周婆子却不是自己来的,带了两个百合石榴两个小丫头,百合提着灯笼在前头照路,石榴提着食盒跟在后面。 两个小丫头虽进府的年头不长,但因是在夫人院里当差,也神气的紧,去几位姨娘院子,都是远接高迎的,不想今儿在五小姐这儿吃了闭门羹,站在院外敲了半天,不见有人出来应门,未免不耐起来,前面的百合哼一声:“架子可真是不小,妈妈都喊了,还不开门,莫不是睡死了吧。” 周妈妈皱了皱眉:“胡说什么,谁睡死了?” 听出周妈妈声音里的冷意,百合不敢吭声了,心里却暗暗奇怪,以往周妈妈对五小姐不也是不理不睬的吗,怎么今儿变风向了。 正说着门开了,就着灯笼的亮儿,周妈妈扫了冬儿一眼,见这丫头衣裳穿的很是齐整,不像睡了又起来的样儿,笑道:“刚我还担心呢,怕来的时候晚,五小姐已然歇下了。” 冬儿忙道:“前些日子病着,没什么精神,歇的早些,今儿大好了,说不困,这会儿正在屋里看书呢。” 冬儿当然知道五小姐没看书,事实上自从五小姐好了,碰都没碰书,成日就瞧着那把扇子发呆,真不知那十文钱一把的扇子,有什么可瞧的,能好几天都瞧不腻。 但在周妈妈跟前儿自然不能说这些,索性就说小姐看书呢,横竖瞧扇子也是坐在书案前,即便周妈妈回去跟夫人说起,便讨不得夫人喜欢,至少不会再生出旁的是非。 百合听了,撇了撇嘴,心道,谁不知四位小姐里数着五小姐最笨,先生留的课业都完不成,每每挨罚,亏得冬儿这丫头好意思编这样没谱的瞎话,谁信啊,尤其还在周妈妈跟前儿,满府谁不知周妈妈是出了名的眼里不揉沙子。 正等着周妈妈打冬儿的脸呢,谁知周妈妈却点头道:“怪道五小姐能做出那样的好诗文呢,我还说呢,瞧着平日上课的时候不显山漏水的,原来功夫都在底下呢。” 冬儿一呆:“什,什么好诗文。” 周妈妈笑眯眯的道:“你这丫头,怎么大晚上的就让我在外面说不成。” 冬儿这才醒过神来一叠声道:“妈妈快请进请进。” 五娘早站在屋子外头等着了,看见周婆子微微屈了屈身子,眼瞅就要见礼,周婆子属实唬了一跳,忙紧着几步上了台阶,伸手扶住了五娘的胳膊一叠声道:“老婆子可当不得五小姐这礼,要折寿的。”又见五娘穿的单薄愈发显得身子纤弱,忙道:“外面风寒,五小姐身子刚好些,吹了冷风可了不得。”说话儿扶着五娘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