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太子落马后不便走动,只得一直在热河宫中休养。 萧初年与太子的处境堪称一般无二,崴了脚,哪里都去不了。 秋猎在太子受伤后便停了,萧暮却没回来,听说是一回云京便直奔雀栖大街而去,又是一通花天酒地。 这已经是昨天的消息,此时此刻是翌日午后,萧初年坐在饭桌边,听着春裳回报的消息,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 “有钱去潇洒,没钱资助自己的亲妹妹...” 可真是她的好亲哥。 萧初年咬牙掰断了手里的筷子,恨不得将某个姓萧的铁公鸡一脚踢飞。 今天她才堪堪能下地走路,于是便迫不及待约了邵琛去调查失火一事,没想到等了一早上还没来。 萧初年现在的心情堪称是极差。 左等右等,终于在饭后一个时辰后,一抹身影出现在门边。 “朝里有些事绊住了,来晚了些。”邵琛侧身撩开马车帘子,“走吧。” 见他一脸歉意,实在是很难让人忍心骂他。 于是萧初年提裙上车,将一早上的怨气都憋了回去。 甘华社仓设在郊外一个叫甘华村的附近,不是什么隐蔽的存在。 马车“嘚嘚”而动,出了繁华的云京,一路朝西而去。 萧初年撩开帘子,面容冷峻。 “春裳,你可看见了?那些跪在路边的乞讨之人。”萧初年攥紧了车帘,似是不忍般将视线收回来,“他们大多是无家可归的孩子老人,此次粮仓失火,若我不能寻到解决之法,他们挨不过这个冬天。” “小姐放宽心,定有办法的。”春裳安慰几句,“下午申时粮市便开了,咋们第一时间就去。” 萧初年点点头,主仆说着话间,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邵琛敲了两下车壁。 萧初年撩开车帘,脚腕还隐隐作疼着,车凳又颇高,属实是上车容易下车难。 “手搭着我。”邵琛对她伸出手臂,“放心,摔了我接着。” 萧初年抿唇,乖乖将手搭了上去。 出奇地稳当。 下了车,四处荒芜一片,几人跃过大理寺的守卫进到里面,入眼已是一片灰烬。 萧初年握紧了手,沉默地立在原地。 “里面都是灰尘,要进去么?”邵琛淡淡侧眸。 “嗯。我去看看。”萧初年紧抿唇线,顶着呛人的灰尘进到里面。 视线所及之处皆化作灰烬,除了满地焦土,她再望不见其他。 “看黑灰的痕迹,是从仓后的一个小洞烧进来的火,守仓人当晚喝醉了,待他趴在桌子上醒来,周围已经是一片火海。”邵琛言简意赅,带着萧初年走到那块盆口大小的洞前,这里的灰烬完全与别处不一样,更深更厚。 “这么大的洞口,不像是老鼠所凿,且我检查了洞口周围砖石,有被人为砸开的痕迹。若估计得不错,贼人在此处又砸又凿,将火折子和干燥的柴草塞了进去,导致整个粮仓都烧成了灰。”邵琛指着那石砖上深深的沟壑,示意萧初年去看。 萧初年上手摸了摸,锋利间有些割手,分明是凿子砸出来的痕迹。 “走吧,去问问村民。” 两人入了村子,村民们见到生人,均有些好奇地朝这边瞧。 萧初年敲开离粮仓最近的一扇门,开门的是一个虬髯大汉。 “这位壮士,一周前,可有鬼祟之人在粮仓附近活动?”萧初年有些费劲儿地抬头问。 “你们是谁。”虬髯大汉拧眉,面上带着不耐,“我不记得什么鬼祟之人,倒是你们几个,我还是第一次见。快赶紧走走走。别打扰老子睡觉!” 大汉说着便要关门,邵琛一抬手,便抵住了门板,脸上一片温和,“本官是大理寺来查粮仓失火案的刑官,这位壮士的觉可以晚点睡,先回答我们的话。” 汉子疑惑地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跟他个头差不多的白衣人,面庞年轻,看起来跟他印象里的官老爷大不一样。 “你当我傻子?就你,还官爷?那老子就是天皇大帝!”大汉高声嚷嚷着,一把就要拍上门,但他使出吃奶的劲儿,脸都憋红了,那该死的破门就是纹丝不动。 “你们干嘛!还不撒手?!”大汉大叫了一声,一气之下对着这个笑眯眯的白衣人就是一拳。 萧初年被这大汉的应激动作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突然眼前一花,双脚离地后撤了几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