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去跟你父亲也没法交待。” “娘,你说什么呢?我们去府城治病,找更好的丈夫,您肯定能好的。”陈之浩不觉已泪流满面,他刚失去父亲,如何再能失去母亲? 陈致远不出声,他妻子白氏也默默地擦着泪。 “浩儿,娘的病没得救,几个丈夫已经确诊过,你父亲就是想着带我去看病,才到深山去。我已经害了他,不能再害你,我的命我认,我那里都不去,你想让我安心地走,就成个家。” 陈之浩泣不成声,陈致远能理解弟妹的想法,那有父母愿意拖累儿女,不愿儿女好的。“那就办吧!族长那边我去说,弟妹的病情就不要对外说,只说热孝冲喜,这种做法从古至今都是有的。” 李氏听大伯答应松了一口气,脸色都好些。 到了第二天,陈之浩还是不能接受母亲的病,只在后院菜园里一个劲儿的挖菜地,他娘李氏看着也不多说什么,坐在地边上指挥陈之浩如何挖地,如何播种,如何施肥。经过一天忙碌,终于种下了萝卜和白菜。 李氏看着儿子的成果,笑了笑说:“浩儿,父母都是不能陪你到老的,早迟都要离开你,你也会长大成熟。”她相信她的浩儿能接受现实,很快成熟长大。 陈致远也在忙活,弟妹托他的事情他要办好,他妻子白氏却是偷偷去了一趟镇上。 次日陈之浩吃过早饭,就跟母亲说想去镇上书店里看看有抄书的活。李氏什么都没问,只说早去早回。 陈家所住的村子叫蓝溪村,离镇上也不过五里地,并不远。 陈之浩从镇上回来的时候还不到中午,李氏看到儿子的脸色不好,并没有问他,只默默看着他独自进了自己的房里。她并不是心疼儿子,儿子今天遇到的事她早已料到,她的儿子要快速长大,所有的事情都要他自己去承担面对,她已经不能为他遮风挡雨。 陈之浩在房里呆坐着,脑子里一直回想着那句:“浩哥哥,我家里给我说了县城王家二少爷的亲事,年后就成亲,我娘说我应该把这对耳坠还给你。”陈之浩回想起,他七岁那年,在大伯家第一次看到白玉,那个人如其名的小姑娘。大伯娘说浩儿啊,白玉比你小一岁,是伯娘的侄女儿,你要带着她玩。后来他的身后,就跟着一个整天叫他浩哥哥的白玉团子姑娘。再后来他跟着外公住在县里读书,一年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每次见面白玉总还是跟在他身后。当他们都长成少年的模样时,白玉总是时不时地给他塞些荷包帕子之类的东西。白玉的心思他明白,他也雀跃不已。去府城参加院试的时候,他悄悄带回一对珍珠耳坠给她。本以为今年乡试后,不管他考得如何都打算娶她过门。父亲发生意外,他还想着要怎么跟她说,让她等他三年。 今天上午,他到镇上依旧去她家的饮子店里买一杯饮子,然后就去隔壁的书店里等她。这是他们的旧惯例,一直以来她父母也是认同他的,每次陈之浩在店里买饮子一直都是特别热心,不管当时在做什么都要迎出来话几句家常。今天买饮子的时候是白玉母亲在,再也没有多余的一句话,他也没有看到白玉。他在书店里呆了一刻钟,她到底来了。无悲无喜地跟他说那一段话,让他失望又痛心。想来大伯母已经把消息传给了她家,于是他只问了一句:“你怎么想的?” 白玉吱唔半天,不敢看他,说了一句:“我听从父母的。”这话没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是她最好的借口,他还能说什么呢?从书店出来,发现手里还捏着个荷包,打开看了是他买的那对耳坠,顺手就丢进了路旁的臭水沟。 他以为,一直以来对他心心念念的姑娘,人长得白玉一样,又识得字,值得他倾心以待。那知这年少的情爱完全经不起世俗和现实的考验。 午饭时,李氏看儿子还是萎靡不振,又气又恨,“怎么?就跨不过这道坎了?” 陈之浩吱语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母亲的话,最后才说一句:“儿子是怕达不成母亲的心愿。” 李氏浅笑一下,“世上又不是只有她家才有女儿,我也告诉你,她从来都不是母亲心里儿媳妇的人选,母亲从来不看好她。” 李氏的话让陈之浩瞠目结舌,他与白玉的事情母亲一直看在眼里,从未说过什么,他以为母亲是认可的。 李氏看着儿子的傻样,觉得儿子在生活中的历练还是太少,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从容地喝了一碗粥,然后就出了门。 李氏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还带着陈之浩的大伯和伯娘。 三人在堂屋坐定,陈之浩不知道他母亲一下午在外面做了什么,给三人端了茶就只坐着等长辈们开口。 “弟妹,田地佃出去的事情已经妥了,每季每亩交一百八十斤谷,税由你们自己交,租给了族里的陈致望家,他家也是村里实诚的人家。今年的秋收也让他家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