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阿那贵之大吼一声,“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副将不敢说话,他能说这是王子私自下达的命令吗? 阿那贵之握紧了缰绳,手心布满了汗水,原本自信昂扬的脸庞现在已经发白,这时他才想起王子的提醒,是他大意了。 此刻,阿那贵之自信的神情已被懊恼与恐慌替代,他举起右手大声吼道:“全军听令,撤——” 可是,已经迟了。 山丘上的骑兵开始驱马下山,在响彻满山的冲锋号声中,发起冲锋。马蹄身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震耳,终于发出了巨大得轰鸣声,连草地颤抖起来。 纯熙站在半山腰,看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嘴角勾起一抹笑。 张知玄率领一队骑兵高声吼叫:“为我大隋,杀!” 周围的士兵紧跟着他,振臂高呼:“杀——” 裴行俨和罗士信率领着另一队骑兵从后路包抄,黑压压的一片隋军骑兵踏着惊天的灰尘从远处驶来。他举起手中的剑,大声喊道:“为我大隋,杀!” “杀!”士兵们高呼着,那声音如一波一波的浪,传到了山脚下。 隋军收到了极大的鼓舞,他们一个个神情激奋,举臂高呼:“杀……杀……” 一声声杀声直冲云霄,震憾天宇。 “杀啊!” 如潮水一般涌下的隋军,手举战刀,直冲下来,或左侧,或右侧,狂呼猛吼,任意砍杀,酣畅淋漓。 正在战场上厮杀的高句丽战士好象被人拦腰一棍击中,顿时站不住脚,连连倒退。 张知玄憋了多日的气终于得已发泄出来,此刻的他没了平日里纨绔子弟的随意,而是如吃人的猛虎一样,左右撕杀,飞舞的铁锤像是催命的神器,迎风呼啸,锤起人亡,只听得左右一片惨叫声声,连绵不绝。他怒吼一声,冲进敌阵当中,一阵撕杀。罗士信手上的长枪就象一条喷吐着舌信的毒蛇,他上挑下刺,左挡右滑,却依旧能骑在马上高速奔跑,只见一个个高句丽士兵不是被砍死栽倒马下,就是被长矛洞穿。 裴行俨眯了眯眼,远远的看到纯熙对他比了个手势,立刻举起手中的剑,大声吼道:“变阵!” 只见隋军快速围成一个圈,将高句丽的战士们包围起来。 “放箭!”随着裴行俨的一声令下,隋军有条不紊依次放箭,阵型不断变化着,雨水般箭好似完全没有停过。 阿那贵之眼见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了下去,他连声虎吼,右手战刀,左手长矛,交替进攻,翻飞如游龙,拼死挡住象潮水一般涌上来的敌人。 然后,没有用。 隋军踩着高句丽士兵的躯体,将范围越缩越小,不过片刻,原本声势浩大的高句丽大军便被隋军悉数围进了圈中。 “将军!快走,退回城中去。” “撤,撤回新城去,撤……” 几个高句丽士兵拼命护住了阿那贵之,嘶声高喊。 旁边的士兵们听见了呼叫声,立即三五成群,逐渐向后退去。 阿那贵之咬牙切齿,一边奋力与敌人搏杀,他虽平日里作风散乱,但却是一个真心爱着士兵的号将军。只见他回手一刀劈死一个隋军,脸上瞬时被敌人的鲜血溅满,怒喝道:“敌未杀尽,有何颜面回城去?” “将军!敌众我寡,先回城再做打算啊!” 阿那贵之的一名亲卫大吼一声,奋力一刀戳进敌人胸膛,但随即只觉的自己背心剧痛,接着就看见一把血淋淋的战刀刀尖从胸口冲了出来,他撕心裂肺大喊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同一时刻,敌人的刀劈在另一名高句丽亲卫的胸口,只听一声沉闷的破骨声,瞬时头颅滚地,鲜血飞溅,叫声凄厉。 望着一个个被长矛洞穿的士兵或被摔落或被挑飞,耳边听着无数凄惨的叫声,一万人马已是所剩无几,阿那贵之的愤怒就像飞溅的鲜血一样,不可遏制地喷发了出来,他抡着大刀,冲入敌群中,左砍右劈,只见那面前的隋军一个个倒下去,竟是勇猛异常,无人可挡,这时的他像是一头被围困在笼中的猛虎,更象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看来这阿那贵之倒是一员猛将。” 纯熙站在半山腰上看的分明,不由低低称赞了一声。她从来都对骁勇的战士心存敬意,对方虽是敌人,却是一条血性的汉子。可是,她更加明白,这样的人一旦被他逃脱,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战场上,阿那贵之的体力渐渐不支,他一咬牙,狠狠的望了望不远处的纯熙。 宇文承趾!来日我定要拿下你的人头,血洗大隋! 眼看阿那贵之杀出了一条血路,慢慢往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