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话了。 “我知晓王副使爱民的拳拳心意,可是县令大人的考量自有其用意。曲塘县是一个小县,地不多人不多,但毗邻三郡大城。可是照这么个法子办,万一惹起祸事,灾乱连绵到其他郡县,其后果是不可估量的。 眼下正值盛夏,灾民饿馁遍地,朝廷正忙的自顾不暇,要是发生祸事,不是给朝廷添乱吗?” “那这十户的生计就不管了么?” “怎么会?”另一官吏插话道,“我们只是不认同你的这个提议,还望副使下去后好好再想一想法子。” “下官才疏学浅,恐不能短时想出两全法子,还望诸位见谅。” 今日的议案就这样不了了之。王银蛾内心郁结,快步而出,衣袖翻飞得呼呼作响。 “王姑娘,你出来——” 马香云从外院的树上跳下,刚出声,就看见那道蓝色身影飘了过去。她擦了擦脸上蹭的灰尘,追了上去。 马香云在后头喊道:“王姑娘,事情进展如何?” 片刻,前头响起闷声:“不行。” 马香云叹气,安慰道:“事情总归刚开始要难得多。” 王银蛾却转过身说道:“我一个人出去走走,你不要跟着。” 说罢,便不管马香云了,一个人朝着热闹的街市场方向走去。 曲塘县不比大型城池,就连卷烟城也比不上,因此县城里也没有成型的市场,多是商贩聚集到一处沿街做生意。 用这里人的话,这叫作草市,每初四初九十四十九以此类推的日子,草市就应时开启了。这时候,县城里的老幼妇人,过路的青年侠士就都闻声赶到草市里逛了。 其实草市里也没什么稀奇有趣的玩意,除了常开的几家街边小吃摊子,也就是一些商贩卖菜卖编织篮子框子,若是碰上好时节,路经此地的异域商人也会摆出许多华美艳绝的瓷器陶器,或者是碰上北上的表演班子、马戏团之类,那总要比平日的草市热闹的多。 她一个人逛草市,总是漫无目的,心里头还牵挂着衙门里的争论。 在行人偶尔驻足观望中,她回过神,随意地捻起街边摊子上摆放的劣质饰物。在老摊主期待的目光中,拿起又放下。 “姑娘,不喜欢吗?我这儿还有别的簪子更精美。”摊主神色忐忑,又似乎带着一些谄媚。 她想,也许是因为她身上的这套蓝色官服。 “拿出来看看吧。”王银蛾神色淡淡,突然想起当初和一个道士坑蒙拐骗赚的那几百两银子。 不知道是否心诚则灵,摊主刚拿出那个装有首饰的小匣子,突然,一声惨叫自远处响起。 这样的场面发生过数次,王银蛾神色如常地转身,朝声源处看去,余光却瞥见摊主面色苍白地缩进摊子下面,他手里的小匣子摔落在地,一些涂有彩绘的木制发簪跌出了部分。 果然做工意境要比摆在明面上的簪子好许多,就连颜色也要更正一些。 心里如此评断着,她听见马蹄嗒嗒逼近的声音,扭头一看,一群手拿着刀枪的人裹挟浓烟而至,整个天空都是灰茫茫的啦。 王银蛾一面观察着这群人烧杀抢掠,一面偷偷藏身到摊子后面,和那快要吓呆的摊主对视一眼。 土匪,山贼,总归是殊途同归的一群家伙。 “嗒——嗒——” “啾——”的一声,马停在了首饰摊前。 她心里猛然一跳,手指捏紧衣袖。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四弟,怎么了?” 接着一个颇为熟悉的嗓音说:“有人藏在摊子底。” 王银蛾与那摊主相视无言,皆紧张起外面无声的动静来。 那人话音刚落,一个冰冷而硬的东西砸了下来,正中她头顶。她吃痛地闷哼一声,听见外头响起肆意的嘲笑。 “哈啊哈哈!这准头可真高——”有人说道。 紧接着,是一阵嗒嗒声,马匹们似乎过去了。 王银蛾钻出来,手扶着脑袋上的东西,拿下来一看,是个斗笠。她奇道,这斗笠恐怕是山贼从隔壁的隔壁摊子上用长枪挑抢来的。 等摊主蠕动地爬出来,她一把抓住摊主,冷声质问:“曲塘县有山贼?” 她来的时候可不知道这个信息,竟然瞒得这么严实。 摊主本就被山贼吓得瑟瑟发抖,这时,惊诧地瞧她一眼:“你不知道?” “说吧,这里有什么秘密,连朝廷也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 她威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