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银蛾突然眯起眼,盯着板车的一只后轮,那轮子的轴好像有些松动。 这要是真有问题,又恰巧行在崎岖颠簸的山路,结果非死即伤。 回过神来,她已追上前一步,可是哪里还有板车身影呢。王银蛾懊恼一叹,刹停脚,左右环顾着行人,想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也许是她看错了。 何况她早就不和爷爷奶奶他们打交道了,追去自取其辱吗?他们也不见得信她。 而且看他们去的是城东方向,那后轮子就算有问题顶多也是擦破了点皮。正好全了他俩的报应! 这样一想,去亦或不去就有了答案。王银蛾坦荡地回到家中,并未将此事告知家人,过几天自己也给忘了。 每日学着帮家里做点事情,亦或是在秦母的催促监督下,学着无聊的女红。 “瞧瞧,你这绣的东西,狗屁不通!”秦母抢过她手里的绣帕,用两根手指捏着,满脸嫌弃。 王银蛾被说的脸上一热,探身去抢帕子但是被秦母眼疾手快地给拦住了。 “你这绣工如此之差,日后要怎么嫁人?” “那不嫁呗。” “不嫁?岂有此理!我可不养老姑娘!” “那就嫁个有钱人。这样的话,花钱请人做女工。” 话音刚落,秦母给了她一个爆栗子,嗤道:“荒谬!自己不想着用功,只晓得偷懒走捷径!有钱人哪是你想找就找得到?别人也不见得看得上你,这种懒货!况且,你即便命再好进宫选秀,这绣帕也要自己绣的!” “谁要进宫谁去,我可是先说好了,让我家人伺候人一家老小,我是不干的!没有有钱人,那尼姑庵总是有吧。再逼我,我去庙里剃发当尼姑!” “你这么懒,佛祖都不收!” “哼——” “娘亲,妹妹,你俩吵什么!”王银蛾正和娘亲斗嘴,不想门外钻进一个高大个子,剑眉星目,满脸喜色。 “金银,有事?”秦母放下刚拿起的戒尺,脸色闷闷不乐问道。 王金银摸了摸后脑勺,笑说:“我找妹妹有事。” “何事?” 王银蛾瞅瞅自家娘亲的脸色,憋笑,走出房门道:“哥哥,谢谢你替我拦了娘亲的怒火。” “走了,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什么?” “送货路上碰巧买下的小马驹。模样通红可爱,你一定会喜欢。” “可是娘亲不会同意我养马儿的。” “你放在我名下罢。” 得了一匹棕红色小马,王银蛾很是欢喜,为它取名大红,每日照料小马驹必定亲力亲为。 梁月庭仍是一棵桂花树,枝叶繁茂。 然而,这样消停的日子没过多久,一道急信送进王家。像王家这样的平民百姓几乎不通书信,因此,秦母打发走送信的邮差后连忙叫来王银蛾。 “银蛾,你读一读信,看里面写着什么。” 王银蛾接过,目光微愣:“是大伯家寄来的。” “奇怪,我们和他们都不来往了,怎么会寄信?” 怀着疑惑拆开米黄的信封,王银蛾迅速浏览一遍,脸色骤然惨白。 “爷爷、奶奶死了。过两日,尸首会送回来,还有大伯要和我们家商量下棺的事。” 秦母听完,一把抢走信封,急忙奔出院门。 还有一事王银蛾未曾说出来,那就是爷爷奶奶的死因,信里说是爷奶去拜访老家的亲戚,路上车轱辘出了问题导致板车翻下山崖。 两日后,一队穿着孝服的人托运着两具棺材走进王家原来的院子。 王银蛾本来想趁着家里人没注意偷溜出去,可是一出门就遇上王父,他矮墩的身材裹在孝服里。 见着她,疲惫地开口:“银蛾,去看你爷爷奶奶吧。” 她猛地缩到门后,摇头:“不去。” 脑海里浮现起那日离去前的最后一瞥,一种近乎直觉的恐慌笼上心头。 尽管她不想去,可最后还是被押着进了那间院子,简直跟犯罪下狱的犯人一般。 院子的石砖地面上摆放着两具漆黑的木棺材正对着大门,四周的屋檐和横梁都扯上白布,换上了白灯笼。 见人都来齐了,大伯父随便说了两句,便叫同族的汉子推开棺材。 王银蛾感觉被人一推,脚步踉跄上前。 突然,身子被人掐着胳膊窝抱起来,一回头见是自家哥哥。王金银朝她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