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我给我妈也算有个交代。” 唐映不再挣扎,但依旧固执的说: “不行,我一定要回家。” 曹忠民放开她,轻声说: “你回去能怎么办?打掉孩子?还是生下来?你还是个学生,怎么养?你与你家人不要颜面了吗?你一辈子就毁了!” 唐映听着曹忠民的话,也想到家里的窘境,她现在又是这番境遇,不禁哀伤自己悲苦的命运,眼睛一红,眼泪就滴落下来…… 曹忠民看着这个可怜的姑娘抽泣,也不忍直视,起身走到门口拍门:“妈,开门,我要去茶厂!” 门外的大婶才打开门,笑呵呵的说:“我还说哩,这么标致的媳妇,你怎么舍得放她走哩!” 曹忠民出去后,大婶又赶紧锁上了门。 1999年10月,端州美院校园,初秋黄叶潇潇,凉风阵阵。 傍晚休息时间,一群穿着黄色球服的男生正在球场打篮球,四周水泥砌台上围了一大圈学生观众,有的拿着速写本画着…… 沙默德状态很不好,连着好几个投球失误,但是依然不影响周围的女生为他欢呼。 沙默德撩起衣服擦了一把汗,看见辅导员蔡老师从校道走过,他赶紧跳过草丛追过去,跟上蔡老师问道: “蔡老师,我们班唐映怎么还没有回学校啊?” “她休学了。”蔡老师边走边说。 “什么?休学?”沙默德吃惊地问:“她什么时候来休学的?为什么休学?” 蔡老师停下来说: “她家里应该有什么事吧!上学期暑假前她就跟学校提交休学申请了,我也觉得挺可惜的。” 说完,安慰的拍了拍失望的沙默德的臂膀就走了。 宽阔的林荫道,两旁枯黄的落叶随着秋风悉悉索索地飘洒一地,沙默德站在原地神情落寞。难怪暑假前那晚,唐映言行都那么反常。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漂亮女生走到沙默德面前笑着打招呼: “沙师兄,你好!我是今年一年级的新生李秋瑶,请你喝可乐。” 说着把一瓶冰冻可乐递到沙默德面前。 沙默德抬起头看了一眼,冷冷地说: “我不渴,谢谢!”说完扭头踩着枯叶走了…… 初冬的封云山已是云雾缭绕,寒意逼人…… 山脚下红砖瓦房门口,唐映孕肚隆起,她低头凝视着地上的层层落叶,又抬头望着四周的重重山峦,任凭阵阵寒风揪扯她的衣发混乱地摆弄着。 她抚摸自己的肚子,脑海里尽是沙默德谈笑的身影。 此刻,身不由己的她能做到的就只能是——相隔五百英里依然惦念你! “小映,进来吃饭啦!”大婶在屋里喊道。 唐映走进来,看见大婶一瘸一拐地端着饭走过来。 “您的脚怎么了?”唐映问。 “一入冬就这样,老寒腿,熬过冬天才会好点。”大婶叹气。 “那今天我给大哥送饭去吧!” 大婶看着唐映,如今肚子都大了,即使想跑也跑不动了吧!便答应了。 唐映提着饭菜,挺着孕肚,沿着山路走了大约二十来分钟就到了茶山下,有两个本村的男人正和曹忠民一起给茶树施基肥。 其中一个男人看到唐映正往茶山上来,挑着眉笑道:“忠民,你可走了狗屎运了!大学生媳妇大肚子还给你送饭来。” 曹忠民起身看到唐映,连忙对他们说: “你们俩也先回去吃饭吧,下午我们再继续!” 说完就疾步迎上去,他小心翼翼的牵着唐映的手往山上茅屋走去:“这坡又陡又滑,你慢点!” 茶山简陋的茅屋,是采茶时夜晚守山用来临时住宿的,屋里只有简单的床铺和桌椅。 唐映坐在床边,看着木桌前吃饭的曹忠民,说: “曹大哥,我想给家里写封信,报平安,你帮我寄出去,可以吗?” 曹忠民嚼着饭,思虑了片刻: “好!你写吧!我改天出去帮你寄。” 1999年底,寒假。 一辆白色的长途小客车闷吼着费力的爬着一条陡直的大坡,屁股冒着一阵阵黑烟…… 一上来便是东坡村口小街,小客车停靠在柏油马路一边,从车里下来一个穿着米白色羽绒服、蓝色牛仔裤、单肩挎着黑色背包的帅小伙。 他下车就看见路边一家招牌“唐老三小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