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他无声的指了指挂衣板,在穆勒医生鼓舞的眼神中,他移开了那块厚实的挂衣板,后面露出一整墙的衣服和鞋,坐在软凳上的王人庸徐徐转过脖子,手中的《资本论》都放下了,眼中透出惊喜来。 穆勒医生也一改冷漠,隔着老远就向老王伸出大手,两人好像是老相识,默契的握手,又重重摇了几下。 小巧的衣帽间里充满了喜悦,不过瘟神就在隔壁,两人根本不敢发出大声响。穆勒医生拿出听诊器仔仔细细为老王检查了一遍。 然后剪开老王腿上的纱布,腿上的伤口血肉模糊,医生整张脸都皱一团,有些低落的摇了摇头,似乎情况不太乐观。 “穆勒医生,先抽血吧,免得你太晚回去。”徐锡一边说,一边撸起王人庸的胳膊,穆勒医生朝徐锡竖了竖大拇指,麻利的取出玻璃针筒和药剂,王人庸一见到针头,整个人都不好了,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现在可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徐锡心一横,捂住老王的嘴,示意穆勒医生快动手,霎时老王扭的更厉害了,要是平时徐锡完全能控制住乱动的老王。 可他自己也刚经历了一场中毒,力气丧失了一大半,仅仅凭着毅力才堪堪压住同样重伤的王人庸。 好在穆勒医生手脚极快,压下棉球,两人的角力才算告终。老王气喘吁吁的锤了锤徐锡以示不满,忽然眯起眼睛,揪了下徐锡染血的睡袍。 没事!徐锡小声回了句,凑近老王露出自己破损的舌尖,刚刚为了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逼迫瘟神,他不惜咬破舌头演了一出苦情戏。 “先生们,盘尼西林要皮试,我得过二十分钟,看王同志没有过敏情况,才能继续打针。”穆勒医生用三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老王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徐锡只能劝他一回生,二回熟,生病多难受啊。 不过穆勒医生下一句话让两人都有些招架不住,王人庸的情况不佳必须截肢,他的腿伤太严重了,即便打了盘尼西林也极易引发败血症,从而危及生命。 恐惧不甘通通涌上眸底,王人庸声音发颤:“不行,我不能截肢。穆勒同志你再想想办法。”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作为医生,得先保证你的生命。”穆勒医生郑重的说道。 哆哆! 哎呀,瘟神来查房了,徐锡赶紧拉着穆勒医生离开衣帽间,当即躺倒闭上眼睛装睡。 敲门声又响了两次,穆勒医生整理了行头才推开门,门外果然是徐桥,他将食指压在唇上:“嘘,您的弟弟已经睡着了,这两个小时内我会一直看着他的,请放心。” “哦哦,麻烦您了。要是太晚了,我可以派车送您回去。”徐桥朝里望了望,幽暗的灯光里,徐锡侧着身子,怎么看都是睡着了。 “没关系,我自己开车来的,你先去睡,动作轻点,别吵醒他。”支走徐桥后,穆勒医生关上门,神色愈发凝重,截肢与生命总得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