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个不停。 皇帝去世时,将蔡进和杨秀立为托孤大臣,若遇事不决,再问太后。本该是三足鼎立,可是太后完全没有了当时做妃子时的精明,只一味的敌对杨秀,偏袒蔡进。蔡进也一点不知道见好就收,势要把杨秀彻底斗败。 今天把杨家的哪个青年才俊给贬了,明天把杨家的哪个亲友故旧给除了职。大乾朝廷中,若是皇帝这样做,会引起所有世家的一致反抗,但如果是世家之间的战斗,反倒不会引起其他世家的警觉。 这也是因为世家之中,把家族中的人口、土地、部曲、钱财看得更重一些,反倒是为官做宰不是第一要位。 就在大家以为吴冲占据幽州许久时,不到一个月,吴冲势头一转,从蓟县行军到广昌,沿巨马河,朝并州的雁门平城袭来。 “夫君,二郎可怎么应付得了啊!”姜忻心砰砰的跳,不知是不是以前那种莫名的担忧要应了验,她的脑子完全被恐慌充聚,已经完全没办法思考了。 “夫人莫慌,一个月前朝廷下令太原王赶赴崞县,此时算算应该也到了雁门了。”乔翊齐捋着胡须的手一顿,眼睛微眯,“其他几个王爷临近幽州,想来能比我们更早得了消息。只要二郎能支撑一两个月,就没什么危险了。” “一两个月!”姜忻惊呼,“吴冲拿下整个幽州也就是一两个月!二郎以前都没有经过战事,我就说,让他不要去北边,他非得要去,你们也由着他去!”说着,止不住的痛哭起来。 乔翊齐也红了眼眶,走到姜忻身边,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抚在姜忻的背后,“咱们想想看有什么好办法能帮帮二郎。” “对对对,”姜忻不顾头发的凌乱,不停地点头,“打仗最重要的是兵和粮,咱们从这上面想办法。” “不错,为夫正有此意,咱家有一支训练了十余年的铁骑,有一百人,个个装备精良,也都配着好马,二郎到并州时日尚短,恐怕手底下都没有像这样的骑兵。今天晚上我就让十三郎带着,赶去雁门。日夜骑行,应该七八日就能到了。” 乔翊齐训练了这一百骑兵,也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到过并州,见过骁勇的马背民族,是怎样的威猛,才有了心思养了这样厉害的骑兵,没想到如今也要派上用场了。 “一会儿我去定国公府一趟,让林祁阳督促粮草快些准备,再挑一个好的押运官,或者安排九郎亲自押运。” 林祁阳就是老二媳妇林华滢的嫡兄,其父林炎武是如今的大司农,掌管着粮草的储存和拨用。只是年纪大了,多是其子协助他做事。林华滢出生时,她的母亲血崩而亡,所以她和两个嫡兄,一个嫡姐的关系都不太好。后来定国公续弦了后,父亲也不太关注她了,才养成了如今柔顺甚至怯懦的性格。 乔翊齐的姻亲关系比林华滢的兄妹之情还要深厚一些,亲自去一趟能把事情办得更好一些。 姜忻焦急的在厅来回走动,只恨在古代,没有现在的手机通讯那么方便,所有消息只能靠腿和嘴。 “夫人,您别着急。”残云试图安慰,“老爷很快就回来了。” “很快?他一个人,出门最多骑匹马,能有多快?”姜忻摇了摇头,暗暗自语,忽然灵光一闪,“以后倒是可以把信鸽训练出来。” 其实鸽子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出现了,只不过从那时到现在只有观赏和食用的功能。姜忻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知道鸽子能够感应地球磁场,从小在一个地方长大后,就能将这个地方的磁场记住,当做一个具体的坐标。当鸽子飞出去之后,无论有多远,都会记得这个坐标。这是天生的信使,只要稍加训练,就能练出一批信鸽来。 找到了近段时间来能做的事情,姜忻也没有那么焦虑了,只是有点后悔没有早早的把信鸽训练出来。 正待姜忻回忆着怎么训练信鸽时,林华滢进来了。 “母亲,父亲让我来跟您说,他去找九郎和十三郎了。”林华滢眨了眨眼泪未干的双眼,“大兄答应明日早晨就能备齐粮草,点了他的亲信押运,还准许九郎跟着。” 原来林华滢虽然家门不出,但是时刻关注着朝廷的消息。早晨知道吴冲要来并州的消息,就想到了回娘家。虽与家中关系不甚亲密,但是从小到大看着父亲工作,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兵马未行,粮草先动,行军作战,粮草才是最重要的。年岁到了三十多岁,这也是第一次向兄长开口请求。兄妹俩彻谈了一会,才知道,她的兄长早就不再迁怒于她,只是她已经养成了那副柔顺的样子,兄长也不知该怎样劝解。两人冰释前嫌后,林祁阳很痛快的就保证了并州军马的粮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