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漂亮” “哈哈哈,总算出了这口气” 病房里,明镜几乎自虐的看着网上那些谩骂,不该,不该是他的哥哥啊,那个自大学毕业,就一天打三份工,三年来,没有休息过一天的哥哥。那才二十五岁就白了头发的哥哥,那个心软善良,一辈子没做过一件错事的哥哥。为什么不来报复她呢,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啊,都是她的错。 爸爸和哥哥都不在了,妈妈会怎么样的,明镜心中一阵恐慌,电话打不通,明镜不敢想,擦干眼泪,爬下了病床,她要去找妈妈,明镜穿着病号服,踉跄着走过医院的走廊,朝电梯而去,身体的疼痛,彷佛感受不到了。 “啊,鬼啊”走廊上迎面走来的人发出惊呼,明镜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那人吓的跌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药,初冬的地面冰凉,明镜有心扶她一把,想一想还是算了,来到电梯前等起了电梯,这里是十四楼,走下去不太现实。 走廊的动静太大,巡班医生走了过来,拉起了那人,劝明镜回病房,明镜执意不肯,这位年轻的医生对她很是同情,经常会鼓励关心她,会是言语温柔的安慰她,在这里住了半年,这医生就好像她姐姐一样。明镜平静的表情崩裂,眼泪如决堤一般而出。“我要去我妈妈,她电话打不通”。 巡逻医生显然是知道她家里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再劝,而是打了个电话,“我让我老公开车带你去吧,车牌号发你手机上了,你在住院部大楼下等他就行了…”医生还想交代什么,电梯已经来了,明镜随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朝他鞠躬道谢。谢谢你一直鼓励我,谢谢你一直照顾着我。 下了楼,来时郁郁葱葱的树木,光秃秃的矗在那里,零散的几个枯黄残缺的的叶子好似糊在上面的疤痕,冷风呼啸而来,只穿了件单薄的病号明镜浑身打颤。好在没一会车就来了,车里暖气开的足足的,明镜道了谢,上车之后一直没有说话,实在是没有心情。下车,车上人将自己羽绒服给了她,明镜没有要,跑进了楼。终于来到了自己家,一个逼仄的出租房,三年前她家还在市中心的平层里面。 门虚掩着,像是早就料到她要来一样,推门而入,一个干瘦身影的佝偻着腰在厨房炒菜,桌子上还摆了几道,都是明镜爱吃的,可是她好几年没吃过了,三年前生了那场怪病,她的牙齿掉光了,虽然装了假牙,但是吃啥吐啥,能把内脏呕出来,真的吐出来,可是一番抢救,她又活过来了,连医生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活着。 给明镜盛了一碗饭,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妈妈自顾自的做着饭,很快摆满了一桌子,妈妈到桌边坐下,努力挺直了药,依然有些佝偻 “我正要去接你呢,你自己回来了也好,这小排是你最爱吃,吃点吧,饿着肚子不好。”妈妈给明镜夹了一筷子,明镜也拿起了筷子,她今日回来来的匆忙,没带假牙,小排切的很小,明镜把小排放嘴里用牙帮搓了搓味道,仰头咽下去,又夹了一筷子。 妈妈见明镜吃了起来,笑了,也端碗吃了起来,五十不到,妈妈的头发已经全白,脸上枯黄,瘦的颧骨都突起来。 妈妈像是在品味这些菜一样,时不时给明镜夹一筷子,劝她多吃点,明镜腹中已经疼痛起来,几年下来,她忍疼已经成为一种习惯,面不改色的继续吃着,直到妈妈放下筷子,明镜才跟着放下筷子。 “我把钱还给那家了,以后没药了?” “应该的” 妈妈看着明镜,眼中好似有千般话,最终只是又拿起筷子,给明镜夹了一筷子菜“多吃点,吃饱点”。 明镜蠕动着嘴唇半响把菜咽了下去“妈妈,你以后要好好的”。 妈妈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我们一家都会好好的,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就走吧,这里是别人家,不给人添麻烦了”。 两人穿上新衣服,妈妈给明镜,画好眉毛,带上假发。又喷了些香水,自己也洗了一把脸,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她本来还想花个妆,可是两人干枯的皮肤,挂不上妆。只能作罢,最后涂上口红,给明镜带了一个帽子,两人一起出了门。 万事皆空,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明镜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只有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明镜凑近看了看,镜子里面没有人影。明镜不想再管,她要去找父母兄长,小镜子见她要走,围着她转起了圈子,一个巴掌大小的小人从镜子里面钻出来。 “别急着走啊,想不想复活”。 不想,她一点都不想,只想找到爸妈,一家团聚,理都不理,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发现镜子始终在她的周围。白茫茫一片,该去何处去找寻。 “你真的不想吗?我可以让时光回到过去,一切重来”。 明镜身子一顿,停住了脚步,再把这生病的苦再受一遍吗?或者这次她勇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