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还是要带走,到了牢里好吃好喝伺候着,头暂且不斩,听少夫人的音信再说。” 胖子先恭恭敬敬送走甄宓,后请怀抱婴儿的甄荣上路,临走多瞅了一眼发现床上还有个人,掀开血淋淋的被褥不由捏住了鼻子,吩咐左右连床一块抬走,“我摸着还没凉透,回去灌她几壶参茶,把命吊起来,万一将军不改初衷,还是要杀,多杀一个也显得我本事些。” 晚来风急,碳炉把屋子烤成暖黄色,袁绍与爱妾对饮,穿着单衣仍觉得热,爱妾用袖子拂了拂袁绍的脸,“瞧将军这一头汗,简直比二十岁的少年郎火力还旺盛。” 到了袁绍这把年纪,听到有人这么夸他总能感觉快乐,他揽过爱妾的玉臂,喝掉她杯里的酒,“本将军马上榻上,都堪比二十岁少年郎,今夜良辰美景,酒意醉人,美人不如再给我生个儿子。” 爱妾撇过头,装作难过的样子,逼的袁绍一个劲地问怎么了。 “白天在大街上,看着将军手下的士兵押着一个妇人和刚出生的婴儿,要下狱处斩呢,妾为人母后,见不得这种场面,每每忆起那画面,总是想哭。” 袁绍心中明了,“那是叛将袁凤行的家属,他带曹子桓烧了我的粮仓,叫我败了官渡这仗,单杀一回还不能够解我的恨。” “将军。”爱妾坐在袁绍腿上撒娇,“人家就是看不得嘛,打仗的是你们男人,叛变的也是你们男人,妇人和孩子有何过错?那叫什么凤行的既然不顾老婆孩子叛逃去了别处,可见心里没有她们,你此时杀也好剐也好,刀是落在不被在意的人身上,并不能使他心疼难过啊。” 袁绍颔首,摸了摸胡子。 “将军威名盖世,手下成千上万的能人异士,何愁没有大败曹孟德生擒袁凤行的那天?不如咱们饶了他在邺城的家眷,好好养起来,养的白白胖胖,等擒获袁凤行的那天,叫他在家眷面前受尽屈辱而死,不是更痛快,更解恨?” “爱妾一席话有醍醐灌顶之效,这种死法叫他转世投胎后都不得安宁,来人!”袁绍唤部下入内,交代道:“速去府衙,停止对袁凤行的家眷行刑,将她们遣回原住处,吃穿用度由将军府供着,派人严加看守防止外逃便可。” 次日清早,袁绍爱妾见到甄宓,挤挤眼睛悄声说:“你要我做的事成了,他日我有事求到你跟前,可不许推脱。” 话说另一边,甄姜被灌了两壶参茶后,竟然睁开了眼,茫然无措地看着阴冷潮湿的监牢,不知身在何处,她听到婴孩的啼哭声,又听到女人哼着小调哄婴孩,强撑着病体使劲喊了声:“甄荣。” 甄荣在另一间牢里关着,听到有人叫她,本来是盘坐着的,吓得站了起来,在狭小的地牢里乱转。 “谁?甄姜?你死了便赶紧去投胎去,为什么还来纠缠?孩子我会替你养大的。” “别做梦了,那是我的孩子,还给我。咳,咳,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吁,你自己没本事,就想拿孩子去讨袁大哥喜欢,袁大哥即便将来因为孩子的关系多看你两眼,也只当你是个奶妈子。” “胡说!我与袁大哥少时相识相恋,经历过分别重聚,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头有多少故事,多少情义?” “真有情义,咳,你这会怎么会在地牢里?他怎么不来救你?” 甄荣把铁铸牢门晃的叮当响,“你还不是一样?!” “我与他相识才多久,图的只不过是一点照顾,一点爱怜,我所求的都已经得到了......你......”甄姜猛烈地咳嗽,下面的话一时就说不出了。 甄荣这才醒悟过来妹妹没死,她把婴儿抱的更紧,生怕别人抢了去似的。夜半时,那个胖子将领来到地牢,嬉嬉笑笑地解开门锁,要送她们回家。 “得亏我留了心眼子,没立即行刑,不然你们脖子上的那玩意,这会早在地上滚成土疙瘩了,随我走,马车套好了,里头点了炉子,不会冻着分毫,哟,这位夫人已经能下床了,可见我的参茶有用,再带上几壶,回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