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 她的手指在自己的嘴巴上隔空拉了一下,暂时投降。 芭拉:“也就是说,你们几人认为波琳娜不适合修道院。” “这的确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伊拉垂下眼睛,“但不止我们几人。” 修女们最小的也快三十,遭遇生活的苦痛后,才来到芭拉修道长身旁。 波琳娜固然身世悲惨,身上也留有一道曾要让她送掉性命的疤痕,符合加入斯贝特修道院的标准,她却不足二十,年轻到以后必然会感到厌倦。 虽说其他人在和她同样岁数时,或许更加吵闹,甚至惹人讨厌,但时代在变化,波琳娜不应来到她们所处的世界里来。 柳德米拉边听边点头,见缝插针:“那我是不是可以开始一份安娜单独活动的计划书——” 她已做好了账务上的整理,双胞胎将她推出了门外。 芭拉双手交握,坐在桌后。 几人所说有理有据,因而她不得不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她记不得当初要让波琳娜加入的决定,是怎么做出的。 只是,在街头遇到波琳娜的那刻,她生出了一种念头—— 思索时,门被敲响,双胞胎以为是柳德米拉回来了,开口就要说“不可以”,站在门外的却是安娜斯塔西娅。 “他醒了。”女孩眼中的光亮闪动,几乎充盈房间:“他醒了!” * ——在医用灯的照耀下,男孩的皮肤比面粉还要白,近乎透光,眼下发青的色彩,透露出了他的虚弱。 安娜斯塔西娅一个转身:“我去叫人来!” 身后响起声音,让她停住了脚步。 男孩似乎想说什么,但出不了声,只能抬手牵扯一旁吊瓶,抖动发出声响。 “你不想让人来?”安娜斯塔西娅问:“不用担心,这里是安全的。来找你的人都走了。” 男孩垂着眼眸,将安娜斯塔西娅窥视,嘴唇颤动,他努力发出声音:“……我……掉进了河里……” “嗯,被救上来了。你现在是在斯贝特修道院里,圣彼得堡的斯贝特修道院。” 男孩默默望着她,安娜斯塔西娅又等了一会儿。 “……怎么样了?”他问。 “你的情况——” “救了我的那个人。” “啊,”安娜斯塔西娅不假思索:“他死掉了。” 男孩不再说话,似乎因这一消息内心震动,就连安娜斯塔西娅指着外面,说她要去叫人来,他也不再看她。 芭拉修道长赶来时,他已再次睡了过去,又过了两天半梦半醒的日子,男孩总算能坐起身。 “我的名字是费奥多尔,从北边来,”他说,“听说有人来找我,如果你们要把我交出去,我也不会有怨言。” 身体虽还虚弱,他的口齿和思维已清楚起来。 “才不会!”安娜斯塔西娅凑近了他,又仰头看芭拉修道长:“不会吧。” “嗯,不会。”芭拉按了下安娜斯塔西娅的肩,转向男孩:“费奥多尔,安心修养便是,一切都不需要着急。” 安娜斯塔西娅猛地点头:“要是有坏人来,埃尔修女一定会将他们全都封进水泥墙!” 她的用词得到了芭拉修道长时长为一秒的注视。 床上的男孩则头一回笑了出来,虽只是弯了一下嘴角。 “我会期待着那一幕的。”他说。 凭着这一句话,安娜斯塔西娅就觉得他和自己投缘。 她也笑了,笑得眼睛成了一汪月牙泉。 在男孩出现前,她一直在对玩偶说话。今天开始,除了兔子海蒂,她又多了一个朋友。 费奥多尔,是她第一个人类朋友。 在知道费奥多尔比她大上三岁时,安娜斯塔西娅惊呆了。 “你看上去明明和我差不多嘛。”她端详着他的病容,最后说:“你得多吃点东西!” 安娜斯塔西娅从厨房拿来大盘的食物,又从资料库抱来一堆堆的书,后者是费奥多尔说要打发时间想看的,好些书名安娜斯塔西娅还读得磕磕巴巴。 她一直以为自己认识的词够多,负责教授她功课、看管资料库的伊丽莎白修女也夸她学得快,可现在遇到不认识的字,只要问费奥多尔,他就一定会告诉她。 心中依旧想着教养所,但男孩是那样活生生地躺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虽然费奥多尔还没法下床,离开房间,安娜斯塔西娅也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