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十六夜觉得自己说得有理有据的,这番论调也绝不可能是什么强词夺理。可办事人员依旧是一脸冷酷面孔,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说都显得麻木了。 他好像没有听到十六夜说了些什么。或是他听到了,只是这话不会给他带来任何触动。他重复着与刚才同样的话语,如同输入关键字后就会自动跳出回答的智能搜索引擎。 “所以,这就是我今天没能成功递交申请表的原因——说不定也会成为我永远无法递交上申请的罪魁祸首。” 悻悻灌下一大口冰水,冻得瑟瑟发抖的牙齿让十六夜猛打了个激灵。 听着如此悲惨的一段经历,榎本梓真的很难不感到同情。 “现在这样的确很棘手。特别是对于桐生同学来说,你又不是这里的居民,还有学业要考虑,肯定是不能一直被留在米花……唉,现在这里的通行政策真的越来越夸张了。难道是有死神在偷偷搞鬼吗?”榎本梓愤愤抱怨着,转身探向吧台后方的储藏室,提高了声道,“安室先生!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关于通行书的事情吗?” 安室透从储藏室的门缝间探出头来,忽然冒出的金色发丝很难不让人想到同样有着金色毛发的某种可爱巡回犬,但过分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就实在很难与狗联想在一起了。 他掸了掸架子上剩余的一点灰尘,又似乎是琢磨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无奈地笑了笑:“通行书的政策好像是上个月才刚刚发布的吧?抱歉,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传授的经验。不过按照这里的惯例,如果能做出些对米花有益的贡献,肯定就能够自由通行了。” “有益的贡献?”十六夜茫然地眨了眨眼,“比如代表米花游泳俱乐部参加国家泳队勇夺奥林匹克金牌,或者是发现未知病毒拿下诺贝尔奖之类的?” 这些材料合理却也离谱。安室透一下笑了起来,拿在手里的咖啡豆也被晃悠处咔嚓咔嚓的轻快声响。 “不用这么夸张。”他纠正道,“一般来说,做点好人好事就可以了。像是阻止会展中心爆炸、在万圣节恐怖袭击的场合疏散民众、避免掉落的摩天轮滚向人群,都是很典型的好人好事哟。” “……那我还是先想办法在奥运会上摘金吧。” 感觉拿下金牌比安室透举的这些例子简单多了。 “确实,恐怖袭击相对来说也是小概率事件。” 他居然真的认真地反思了起来。十六夜忍不住想,他口中的“相对来说”,究竟是相对什么而说的。 “那这样吧!”他好像想到了合适的最优解,“多侦破些杀人案吧。在米花这也是有益的贡献之一。” “唔……” 这确实是个相对简单的提议,但十六夜却不置可否。倒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聪明脑袋不足够破解杀人奇案,她只是觉得这有点别扭。 她明明是为了找侦探才来到了米花町,如今却要为了离开此处而成为侦探。这已经不是本末倒置,而是天翻地覆了。 况且,在这儿逗留了这么多天,还把波洛咖啡厅的每个套餐都吃了个遍,竟然一直都没有等到毛利小五郎回来。她又实在不好意思去委托别的事务所,总觉得对方技不如小五郎,又八成不会信她的话。被这一重现实牵绊着,十六夜仍旧无法探明藏在心中的重重疑问。 这么想的话,要是让她当米花的侦探,还不如成为解开时间循环谜团的侦探呢! 撇开仍在作祟的未知之心,与无法离开米花的悲惨现实,十六夜觉得自己的悲哀不止于此。 “说真的,感觉大家都已经不关心我的状态了!” 家里人就不说了。他们好像稍稍有点神经大条,得知她被困在米花町后,就只是发出了“啊——”的一声感叹,叮嘱她注意安全早点离开,就没说别的什么了。期间哥哥阿八倒是也问过一次她的状态,但温馨程度并不会比其他家庭成员更加暖心。 来自家里人的关心不足,十六夜倒也认命了。最糟糕的是,居然连白鸟泽学园都对她不闻不问了。 除了前几天的那通电话之外,再也没有任何老师关心过她的情况,仿佛“被困在米花町”的这一事实是她遭遇噩耗的完美证明,单凭这句话就能下定结论,认为她再也没办法回到白鸟泽的课堂上了。 十六夜有理由相信,她的课桌上已然摆好了插着黄白色菊花的陶瓷花瓶,说不定还会有同学们写满寄语的卡片。 啊……真是糟透。 这种幻想,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可怕。十六夜猛抖了抖身子,可惜这点无意义的小动作并没能带来多少温暖,反而让摆在眼前的这杯冰水的寒意更加深入脊背里了。 且不说是否存在着永远都无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