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不必！”
凌霄摇了摇头，拒绝了众僧的好意。
“天魔尚在人间，正道沧桑，凌某有何脸面受世人香火，诸位放心，待天魔陨落之日，我自会还人间公道。”
“帝子…大义！”
众僧俯身跪拜，虔诚诵喝。
而凌霄则是招了招手，身后顿时走来诸多的仙凰战卫。
其中为首的，正是苍天霸体，战小天。
如今这位天命，在经历了诸多的征伐之后，早已不像以前那般稚嫩。
在其周身，隐有血气升腾，战意凛冽，仿佛一人可抵万军。
相比于凌天、陈青山等人，战小天的天赋，终究是在战之一字。
他的归宿，就是战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小天，你亲自护送诸位大师前往灵剑山。”
“是！帝子。”
战小天躬身一拜，一身白银战铠熠熠生辉。
而无孽则是深深看了凌霄一眼，抬脚走到众僧之前，紧跟在战小天身后朝着远空行去。
自今日起，世间再无无孽，只有佛门缘起。
缘起，风停，万物归。
直到！！
众人身影走远，顾朝辞的身影方才从殿中走出，站在了他的身旁。
“走了？”
“嗯。”
凌霄揉了揉眉头，伸了个懒腰，转而一脸笑意地看向顾朝辞，“那丫头呢？”
“我叫小枭儿带她去仙凰域转转去了，这丫头，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夸赞她呢，你是不知道，当日她自西极回来，浑身脏兮兮的，唯独小脸干干净净，嚷着说完成了使命。”
顾朝辞摇头一笑，绝美的脸庞上是一抹温柔之色。
只是！！
就在她抬头看向凌霄的一刹，脸色却陡然一愣。
只见此时，凌霄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里隐有深意。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么？”
顾朝辞美眸微凝，赶忙背过身子摸了摸脸颊，而凌霄却笑着摇了摇头，握住她的玉手，朝着城门处行去。
“我的娘子向来冰冷高傲，什么时候也学会啰嗦了？”
“我…”
“不过，娘子现在，越来越有贤妻良母的样子了。”
“哼。”
顾朝辞俏脸羞红，却未再反驳。
是啊，以前的她，心中只有道法皇权。
在凌霄未上界之前，她考虑的是如何延续仙凰帝统，万代江山。
自从凌霄上界，她又忧虑腹中孩儿以及仙途末路。
可，不知从何时起，她突然发现…自己放下了。
无论她究竟轮回几世，被谁所害，又曾是何等的尊贵，都不重要了。
她更喜欢如今，被惦念，被爱护的生活。
看着他执掌天地，横推一切敌。
很快，当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之上，天上已是霞光一片。
夕阳洒落，将两人的衣衫染上一层辉光，神圣庄严。
此时两人并肩而立，俯瞰着下方亿万里山河，青山苍劲、大江东流。
“你知道么？曾经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仙凰能永世不朽，不会被千朝吞并。”
顾朝辞仙颜平静，凰衣震荡，那一头青丝随风而舞，说不出的英飒。
“曾经？那现在呢？”
凌霄莞尔一笑，眼前突然闪过一幅幅画面。
不知为何，自从陈青山归来，无孽重回佛门，他的心底…似乎有许多感触。
至于是什么，他却又说不出口。
似乎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许多人的命运就随之改变了。
他是反派，可从某一种方面来讲，又是这些被选定之人的倚仗。
“现在…”
顾朝辞转头看向凌霄，冷漠的脸庞上突然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现在的梦想是你。”
“嗯？”
闻言，凌霄眸光轻颤，低头看着那一张近在咫尺的白皙仙颜，久久未语。
她真的变了。
从前，她根本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露出这样的眼神。
时间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它带给我们想要的，也又带走我们期待的。
曾经那些你以为永恒不变的，最终都会变得面目全非，包括…我们自己。
“凌霄，无论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四目相对，顾朝辞温柔轻笑，夕阳下…她的睫毛轻轻颤动，诱人至极。
“娘子，谢谢。”
凌霄伸手将顾朝辞揽入怀中，眸光远眺，隐有深邃。
会是你么？
当初那个…陪他站在城墙看夕阳的银发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