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期和金丹期的修士占绝大多数,是以这两日里组内循环对战数场,才各自决出了一名胜者。 慕栖山在赢得比拼的下一刻,气都未喘匀便沉着脸看向地字擂台。 刚巧身材清瘦的梅少虔正稳稳站在擂台中央,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那边。 两人对视,敌意在场上蔓延。 随后,元婴境组内决战。 华殷同天钧门岑无算的对阵,险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岑无算是器修,修的是撼天铃。 他师承褚成君,自然习得两分拨魂琴音的精髓,转而用在自己的本命法器上,便有撼动识海的威能。 华殷却是硬生生受了下来,即使头痛欲裂,也要运着挽霜剑冲破层层音浪,悬在同样灵力耗尽的岑无算正头顶,摇摇欲坠。 撼天铃止,挽霜剑尖也抵上岑无算的天灵盖。 华殷强撑着身子站着,扯动嘴角,对他露出一个张扬的笑:“……不好意思,我赢了。” 岑无算面色苍白,感受到头顶上方传来的刺骨寒意,对华殷抱了下拳。 华殷亦回礼:“承让。” 挽霜剑入鞘,她晃了晃身子,踉跄几步,险些没站稳。 啪嗒一声,有血从她鼻中流出,滴在擂台上。 音修的恐怖之处恰在于此,伤人无形,毁人内里。 “师姐!”南照惊呼出声。 华殷听见了,对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然后右手手背在鼻下一抹—— 血迹被抹开一大片。 华殷不以为意,晃晃悠悠地回了观战台。 浮玉宗许多弟子围上来,都被华殷轰回自己的位置坐着。 林自闲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阿殷,你伤得有些重,不妨先回宿处稍作休整?” 华殷一口应下:“是。” 她转身,刚好迎上沈竺投过来的关切目光。 沈竺欲言又止。 华殷眉梢一挑,对他道:“愣着作甚?还不过来扶我一把。” 沈竺立刻闪到她身侧,微弯下腰,右臂从她的肩头揽过去。 华殷借势勾住他的脖子,将大半身重量压在他肩上。 “走啦,我头好痛。” 沈竺闻言,低低道了声“是”,面色凝重地架着华殷先行离开演武场。 林自归看着两人渐远的背影,不禁疑惑,跟身旁的南照小声嘟囔:“师姐看上去……伤得有这么重吗?” 南照眨眨眼:“内伤吧。” 林自归狐疑:“不像啊。” 林自闲笑得隐晦,拍了拍林自归的脑袋:“少说两句。” 两人走后不久,另外三座擂台也渐渐决出了胜负——天字,云山宗薛明樾;地字,洛水门言湫;黄字,云山宗连彻。 * 离开演武场不久,华殷就抽身从沈竺肩上离开,走得稳稳当当。 沈竺转头看她,她脸上的血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正噙着笑欣赏前方扑扇翅膀的仙鹤。 “师姐。”他问道,“你的伤……” “好了。” 沈竺一愣:“好了?” 华殷也移转了目光看向他:“本就不重,这不,被你搀扶着走了几步,很快就好了。” 沈竺无奈:“师姐……” 华殷呵呵笑:“担心我了?” 沈竺尚未来得及开口,忽而瞥见不远处树下立着一道人影,黑纱遮面,黑袍裹身,唯有一双眼睛隐约可见,状若桃花,眼尾微翘。 他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下意识往那边走了几步。 “沈竺?”华殷看他脸色不对,唤道。 沈竺稍稍清醒一些,转过身看了华殷一眼:“我……” 再回头,树下的人影已然不见。 他有些着急,来不及向华殷解释便快走几步过去,去寻方才树下站着的那个黑衣人。 华殷站在原处,注视着他的背影,但没有抬步去追。 她知道那人是谁—— 数日前,系统仿佛忽然惊醒一般,在她脑子里一阵轰炸:【宿主,宿主,宗门大比你可一定要把沈竺带在身边!】 华殷彼时正悠闲地坐在林自闲院内的秋千上,听到这话很是不解:【不带,他才练气期,又上不了场。】 【话是这样没错,但宿主要带个人还是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