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竺拿起榻上叠放着的月白色仙袍换上,收起传音灵镜,挂好腰牌,不敢耽搁分毫。 他推开门,华殷就站在屋舍前的西府海棠树下。 沈竺看得分明。 华殷用手拂落肩头的花瓣时,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然而她听到开门声抬眼看过来时,嘴角却习惯性地挂上一抹浅笑,尽管眼中全无笑意。 他不懂,师姐明明心存不耐,又何必勉强自己对他笑脸相向。 师姐图什么呢? 华殷走过去,上下打量他两眼,满意道:“嗯,这弟子服你穿上也是极好看的。” 沈竺没吭声。 “你初来乍到,也该了解了解门内情况。”华殷背着手走了几步,两三片花瓣飘飘悠悠落在她肩头,“走,我带你四处转转。” 沈竺跟上她:“有劳师姐了。” 华殷带着他从藏书楼逛到演武场,又从传功堂逛到剑阁,途中逢人便介绍这是新入门的小师弟,算是在篆玉峰上刷够了脸。 剑阁前,沈竺长久伫立,小声问道:“师姐,我何时可以拥有一把自己的佩剑?” 华殷听出他语气中的希冀,道:“你潜心修炼,早日筑基,便可在这剑阁之内寻得一把本命剑。” 沈竺抿唇:“是。” 华殷见状,引剑出鞘。 挽霜剑携着刺骨寒意停在两人身前,剑周三尺,隐有霜痕。 “此剑名为挽霜,乃我筑基那日从剑阁寻得的本命仙剑。” 华殷大臂一挥,不由分说揽住沈竺腰身。 沈竺心下一惊:“师姐……” 华殷抱着他轻身跃起,把他带上挽霜剑,稳稳站好。 “怎么,吓着你啦?” 感受到华殷的手臂自腰间离开,沈竺才松了口气:“……是有些突然。” “呵呵。”华殷笑了笑,“习惯就好。” 她御剑浮空,向着敛玉峰而去。 耳畔风声猎猎,沈竺问道:“师姐,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去另外两峰看看。”华殷清凌凌的声音响起:“浮玉宗依山而建,分为篆玉、引玉、敛玉三峰。” “但真说起来,浮玉宗其实是在引玉真人带领下靠符修起家的,后来才有了剑修和丹修,也就是师尊和敛玉真人及门下弟子。” “三位真人分掌之下的浮玉宗,如今在仙门中堪堪可称中流。” 华殷指指近在眼前的青峰:“你瞧,这里就是敛玉峰,门内丹修弟子皆在此峰修行。” 沈竺想起江南岸:“所以江师兄他……” “江师兄是峰主敛玉真人的亲传弟子,就住在这座山头。” 沈竺朝下方望去,其间布置同篆玉峰截然不同。 一座座小院随意地点缀在峰间各处,颇为随性,似乎是任意为之。 而院内最为显眼的便是一鼎鼎奇模怪样的炼丹炉。 沈竺疑惑:“师姐,敛玉峰的院落为何这般布置?” “丹修本就不多,还个个都是有钱有脾气的,随处辟一片空地修座小院实属正常。” 在敛玉峰转了一圈后,华殷御剑带着沈竺向引玉峰而去。 “丹修同门炼丹辛苦,你我还是莫要前去打扰。”华殷徐徐道,“我带你去引玉峰,见见咱们浮玉宗名正言顺的大师姐。” 三峰弟子平日各自修行,接触不多,掌门首徒林自闲是林自归的族姐,也是华殷的至交好友。 “大师姐!” 华殷落地就看见院内悠闲地吃着果子荡秋千的林自闲,当即便唤了一声。 林自闲笑着朝她挥了挥手,站在秋千后方的林自归也立刻规矩站好。 “哟,林师弟也在呢。” 华殷不着痕迹地剜了他一眼,笑嘻嘻坐到林自闲身边。 沈竺则站在远处不敢乱走动。 林自归显然又想起来自己嚼华殷舌根的事,颇有几分心虚,尤其这会儿又当着林自闲的面,更是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林自闲失笑:“自归怎么魂不守舍的?” 华殷毫不留情面地跟她告状:“这小子,背后嚼我舌根来着。” “师姐……”林自归苦笑,“我真的知道错了……” 林自闲可好奇了:“嚼的什么舌根,让我也听听?” 林自归瞥了眼那边的沈竺,愁得眉毛眼睛都要皱到一起:“阿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