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大礼了,沈峤知道,此时推辞反倒不美,连忙谢过宋将军。 - 替宋将军拆线过后,这一队人便似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未来过这间平凡的农家小院。 刘都尉留下一小队人马,护送几人回潭州,一路上倒平安无事。 沈峤这些天实在太过劳累,于是并未骑马,与谭芜、阿竹一起坐在马车之中。 行至潭州城外十多里地,沈峤拉开帘子随意打量着沿途的春景,忽见前方香樟树下垂手站着几人,身着官服,似是在等待什么人。 邓玄籍放缓行马速度,轻声解释道:“那是我认识的人,应当是京城那边收到了我的信件。” 正说着,一位身披银甲的青年男子打马奔来,向着邓玄籍调笑:“陛下命你进京述职,你却在路上耽搁了这么多天,让我来抓你回京去好好拷问一番呢!” 说罢向马车中一瞥,正对上沈峤好奇的目光,又见这女子杏眼桃腮,一时之间颇感面熟,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邓玄籍伸手使力在他肩上猛拍一下:“许三郎,你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姑娘瞧,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银甲男子这才回过神来,拱手笑道:“我见姑娘有些眼熟,像是一位故人,一时之间又有些想不起来,这才入了神,还请姑娘勿怪。” 沈峤连忙回礼,心中却起了波澜,这个许三郎不像是在说假话,那么她到底像谁? 只盼不要因此引出什么麻烦才好。 邓玄籍眉梢微挑,疑道:“我与你自幼相识,怎地不知你还有位故人长得像沈姑娘?” 许三郎摇头失笑:“许是我看错了。”心中却更加犹疑,不知自己到底何时见过与沈峤相似之人。 两人开始说些公务,虽并未避人,沈峤依旧放下帘子,在车内细细凝耳。 快到城门处,邓玄籍敲了敲马车车壁,声音略有些抱歉:“沈姑娘,我这些日在路上耗了不少时间,现在需得极速进京,就不进城去了,会有人护送你到康济堂门口。” 说罢,不待沈峤回应,便与许三郎疾驰而去,行了一二里地方才驻马回头,只见那辆马车还依稀可见,最终消失在拐角。 许三郎被他这一番回头给惊住了,在他的印象中,邓玄籍对人向来淡淡,只做君子之交,少有对其他人这般关切。 “你来永州做官,是怎么和这个潭州小娘子相识的?她是你的心上人么?” 听见“心上人”一词,邓玄籍心脏狠狠一动,连自己也有些不敢置信。脸上却未变色分毫:“慎言,沈姑娘的父亲原也在太医院里,与谭太医颇为熟识,谭太医归乡,我前去探望,才见到沈姑娘。” 他毕竟也还是个从未历经过情爱的少年郎,此时只觉沈峤聪慧有趣,才华出众,是个有些特别的女郎,“心上人”一词,只是在脑中一想,就令他心如擂鼓。 许三郎长长“哦”了一声,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又问道:“你怎么在潭州耽搁这么久?” 邓玄籍当下已平复心绪,面色严肃:“你来这里,怕是也看到我送回京中的消息了吧。” “宫中禁卫经历了数年前那次大乱,有东西流出,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邓玄籍睨了他一眼,摇头到:“若真如你说的那般轻松,圣上也不会如此匆忙让你接我归京了。 - 多日不见,康济堂里生意有些零落。 先前沈太医在时,病人都是奔着他来;近一两年来,也有女患习惯找沈峤看病。 如今沈峤不在,丁大夫又非名医,每日只零散开几例风寒方子,日子也算轻松惬意。 甫一进门,沈峤就见柜台前两个药童正趴着打瞌睡,丁大夫也有些无所事事,在纸上随意乱画些什么。 沈峤轻轻叩了叩药柜。 几人惊醒,毕竟是东家回来,连忙迎上前,问道:“沈娘子这次出诊,怎么走了那般久,前些日子,好多府中主母派人来请娘子前去看诊呢。” 沈峤并不多做解释,转身请谭太医一家进来:“这位是刚刚致仕归乡的的谭太医,与我父亲曾是同僚,今后也会在堂中坐诊。” 这话如惊天炸雷一般令丁大夫等人目瞪口呆,沈太医去后,他们本以为康济堂要折在这小娘子手中,都开始去找下家。 谁知就这么几天,沈峤又找来了一位太医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