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不止杨成文对徐恒邈的到来感到压抑,席上众人更是如此。 好不容易能见到徐恒邈一面,许多人便上前与他搭话。 只是徐恒邈冷热不进,无论说什么也是轻轻点头或摇头,像是没有太大的耐心去应酬他们。 那些人只好将目光转到崔凝安的身上。 她看起来便温柔漂亮,一定很好说话,说不定与她拉近关系,还能让她吹吹枕边风,在徐恒邈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 一时前后涌来这么多与她问好的人,崔凝安实在是有点招架不住,但总不好将厌烦挂在脸上,只能笑笑带过了。 徐恒邈见崔凝安疲于应付他人,不禁对周围的聒噪感到厌烦,他偏了偏身子,挡在崔凝安前面,冷声说道,“我夫人怕生,各位还是不要凑得太近。这好话说多了,一阵风吹过便散了,若是落下个讨人嫌的模样,怕是很多年都擦不去呢!” 说这话时,徐恒邈有意无意地瞥向杨成文那处,暗暗蓄力。 “再说了,这是杨主事的海棠宴,各位都围过来算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与夫人有意抢了杨主事的风头,那样岂非是我的罪过了?” 围过来的人听后讪讪地坐回原位,杨成文的脸色更是铁青。 这徐恒邈才来宴会不到半刻,便抢尽了他所有的风头。但碍于待客之道,杨成文又不好发作,只能强迫自己忍耐着。 这张请帖是他发出去的,现在将这尊佛请过来了,他也只能自己受着。 杨成文觉得头脑发胀,不想再坐在此处看着徐恒邈了,便向众人道,“各位茶也喝过了,不如移步到园里赏花吧!今年我们园中的海棠开得正好,因此才请了各位一同来赏花。我先去更衣了,各位请自便。” 见寻了机会,徐恒邈向裴永使了使眼色,三人一道起身向种满海棠的园子走去。 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裴永方才向徐恒邈禀报。 “郎君,我刚刚看了看,发现今日的守备并不森严。只见众多侍女家丁走动,不见几个护卫,想来接近家庙并不难。” 徐恒邈摇摇头,“或许这只是杨成文制造出来的假象,你看今日赴宴的人,多数是与他交好的。他这种人最难与人交心,见众人自由往来,但暗处定有人在防备,他怕有人趁此机会,暗中从他府上找出些什么,那他便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你可切勿掉以轻心,寻着机会能进便进去,不能进也不要勉强。” 裴永点点头,很快便隐没在那一片雪白的海棠花花海中了。 这种赏花宴上,最不缺的便是说闲话的人。 三年未见过的徐恒邈首次出现在杨成文府上,这样的稀奇事,自然成为了某些人的谈资。 “你说这徐将军与杨主事不是死对头吗?他怎么还愿意来杨府赴宴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徐将军即便与杨主事不对付,那也得看在杨老将军的面子上,对杨主事客气一些。再怎么说,杨主事是长辈,徐将军只是晚辈。” “我看那可未必,今日那徐将军虽是来了,我总感觉杨主事不是太高兴。” “怎么会呢?那张请帖不是杨主事送到徐将军府上的吗?人来了还不高兴,我实在是搞不懂这两个人。” “别的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徐将军当年被杨主事害得这么惨,心里定有芥蒂,怎么可能还能和和气气地坐到一张桌子上谈笑呢?我们看到的一定都是假象。” “你越绕越乱,我也搞不清楚了。” 突然有一道声音从花间传出来。 “这并不难懂。” 正在谈论的几人纷纷探头过来,寻找说话的源头。 “我与杨主事的关系不就如同我与各位是一样的吗?明面上待我客客气气的,背地却聚在一处谈论我。不过是换位思考而已,有什么难懂的呢?” 看见是徐恒邈何崔凝安从一株高大的海棠树后走出来,众人被吓了一跳。埋怨自己多嘴之余,忙俯身行礼向徐恒邈道歉,继而灰溜溜地逃了。 赏花间,杨府的管家走上前来,打断了徐恒邈的兴致。 “徐将军,我家家主见裴副将好似不在此处,想来问一问,裴副将是不是在杨府迷路或是走错地方了?” 徐恒邈背着手,缓缓转身过去反将一军。 “看来杨主事比我还要在意裴永的去处,竟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盯着他。” 杨府管家知道徐恒邈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心慌之余,又赶紧将话圆回来。 “徐将军多心了,我家家主只是担心我们招待不周,怕怠慢了贵客,并无别的意思,是我措辞不当,惹将军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