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陈旧很多。 东林寺安静得能听见风吹叶落的声音,不远处有一个年轻的和尚正心无旁骛地清扫树下的落叶。 左右寺中寻不到问路的人,裴永便走上前去向他打听。 “这位师父,我想找一个名叫郭成仁的人,不知眼下可住在此处?” 和尚放下手中的扫帚,颇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真是稀奇,你居然还会找他?” 裴永的神情更为恭敬有礼,又道,“是,我有事相求,需与他见上一面,不知师父可方便为我引路?” 和尚脸上对他流露出同情,还是于心不忍劝了一句,“你能找到是能找到,不过他这人的脾气差得很,你想坐下来与他好好谈谈怕是难,就怕他冷言冷语,讽刺挖苦,你受不了,我劝施主还是不要受这个气了。” 这话说出,却不见裴永有半分闪躲之色,偏要迎难而上,请他引自己前去。 和尚没了办法,微微叹一口气后为他们引路。 “直走穿过前面的两座宝殿再右转,你会看到一排矮小的禅房。从左往右数第三间,在门前种了最多竹子的那一间禅房便是他的居所。” 裴璟俯身谢过他,又告知徐恒邈前去的路径,二人便快步往前走了。 走到那排禅房时,见得一银发老人坐在竹下喝茶歇息。 徐恒邈和裴永在原地仔细观察了一阵,认定是他,方才前去询问。 “老人家,不知可否讨一杯茶喝?” 银发老人闭着眼睛躺在藤椅上,又将笠帽盖在脸上隔绝一切纷扰的视线,语气有些不耐烦,“要喝茶,哪里没得喝?偏要来我这里讨茶喝,真是奇了怪了。” 徐恒邈并不恼,脸上的表情依旧,“老人家爱竹惜竹,连这茶也是竹叶茶,可见君子风范,您这里的茶,别的地方应该很难喝到吧?” 银发老人软硬不吃,态度依旧坚硬,“别以为你夸我几句,我便会心花怒放,像你们这种花言巧语的,我见一个骂一个。趁我还未动怒前,这位小郎君还是走远一些未好,不然我不知那句话冲撞了你,闹得难看,那便不好了。” 徐恒邈不为所动,淡定地与他对话,“不知若是杨老将军前来,郭老先生的脾气会不会温和一些?” 果不其然,银发老人讶于从这年轻人的嘴里听见旧友名号和自己的身份,将盖在脸上的笠帽移开,从藤椅上慢慢坐起来。 “你知道他?也知道我?” 徐恒邈站得笔直,对他点点头,“是,今日我特意为他为您前来。” 郭承仁攥紧笠帽,原本刺耳的语调变得柔和了许多,“不知小郎君是什么身份?又为何会找到这里来?” 徐恒邈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牌,递到郭承仁面前。 郭承仁认得,牡丹花样坠着一条明黄色禾穗流苏。他曾有幸在杨闻善手中看过一回,这是皇帝的令牌。 见状,郭承仁知道自己再怠慢不得,忙起身向徐恒邈施礼。 “老朽多有得罪,老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小郎君。” 徐恒邈将玉牌收好,同他回礼,“郭老先生不必多礼,晚辈未提前言明身份,惊扰了老先生,还请老先生勿怪。” 好在这年轻的小郎君是个心胸宽广,绝非斤斤计较之人,否则郭承仁怕是要为自己刚刚的无礼跪地赔罪了。 “小郎君哪里的话,原是我的不是,还请小郎君原谅我刚刚不当的言辞。既小郎君屈尊寻我,我自然不能怠慢。外面的茶凉了,还请小郎君进去喝一杯茶吧!” 见郭承仁引自己到禅房去,徐恒邈吩咐裴永守在门外,若有风吹草动定要及时向他禀报。 郭承仁用烧开的热水冲泡竹叶,翠绿的茶水冲入杯中,颜色倒是很好看。 他将瓷杯移到徐恒邈面前,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不知小郎君此番寻我,所谓何事?” 竹茶正烫口,徐恒邈并不心急喝茶。 “听闻杨老将军生前与郭老先生私交甚密,便想来请教一些关于杨老将军的事情。” 郭承仁笑了笑,轻摇手中的蒲扇,“请教谈不上,我虽与他有往来,但真要论起交情深浅,不一定对他认识得面面俱全。还不知小郎君要问些什么,小郎君还是不要高看我了,能不能帮上你的忙我也未可而知。” 既讲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徐恒邈也不再与他兜圈子了。 “我打听到消息,说杨老将军离世前,有重要的东西托付出去了。不知郭老先生这里,有没有杨老将军所托之物?” 郭承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眼里并辨不清楚是什么神情。 “所托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