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邈的办事的手脚实在是快,衡伊受了邀请,第二日上午便往徐家来了。 听见门开合的声音,崔凝安手中的茶盏险些打碎了。 杏儿将崔凝安扶起来,主仆二人站得直直的等待衡伊进门。 衡伊一身藕粉色的衣裙,将她的表情衬得更加明媚。她的步子极其轻快,以致屋内也生了微风,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也吹得飘动起来。不过她又想起自己是来探病的,动作神情不能如此欢快,顷刻间又收敛了些。 见人迎出来了,衡伊三步并两步快速上上去扶住她,“阿英,脚受伤了便不要来迎我了,快回去坐着。” 崔凝安笑笑,让杏儿去给衡伊沏茶。 衡伊将崔凝安扶到榻上后,自己也一并坐下来,“阿英,许久未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将我忘了呢!” 崔凝安的脸僵了僵,心跳得飞快,“怎么会呢?最近一直有事,想去找你也抽不开身。” 衡伊自顾自点点头,“也对,你出嫁前生了两场病,然后又忙着成亲的事情。想来身体也未好转,如今又崴了脚,实在是武侠顾及其他的事情。最近你是不是冲撞了什么?怎会如此倒霉,这灾祸接二连三地便找上你了,我看,改日你好了,还是出门跟我找大师算算才好。对了,你的脚怎么样了,伤得可严重?” 崔凝安点头,尽力模仿崔凝英的神态动作,“兴许真有这个可能,不过今年我的身子倒是比往年要弱一些,频频生病,气色也没有往常好了。我的脚伤得不严重,养几天便好了。” 衡伊招招手,随她一道来的侍女便将提来的篮子呈上来。 将篮子打开后,衡伊拿出里头的东西向崔凝安介绍,“这些都是滋养的补品,我想着给你补气最好。毕竟是药三分毒,再用些补品补补,准是没有错的。” 杏儿恭敬地给衡伊上茶又接过桌上的补品。衡伊接过茶,上下打量了杏儿一番,“你这侍女瞧起来实在是有些眼生,往日跟在你旁边伺候的絮儿哪里去了?” 崔凝安眼神一滞,杏儿机灵,马上打了一个圆场,“娘子想吃六安楼的樱桃冻糕,让絮儿去买了。所以三娘才未见到絮儿。” 衡伊点点头,吹开浮在茶面的茶梗,闻闻香气,品了一口又夸赞道,“你这里的茶还真是好茶。茶汤清亮,入口醇香,我喝着倒是时下的都城的茶不太一样。” 崔凝安将送茶的糕点移到她面前,又道,“此茶是西南地的碧峰顶,若你喜欢,我便包一些送给你。” 碧峰顶?衡伊倒是从衡御史口中听过这种茶。此茶难得,生在西南部较为温暖的地方,且产量极少,单是一小块茶饼便要三两黄金了。衡御史四处求人寻这碧峰顶都寻不得,如今倒是她先喝上了。 看这待客用的茶,衡伊便知徐家对她定是极好的,自己也就稍稍放心了些,“你们要成亲的消息在都城传扬开来,自是人人恭贺。但我知道这桩婚事来得突然,你应未如别人料想一般惊喜。徐将军昨日匆匆派人到我家中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我早便想来了,正好徐将军邀请,我便借这个机会来看看你。如今看你过得好,我便安心了。” 衡伊所说,确是掏心掏肺的话。崔凝英与她相交多年,她自然是希望崔凝英过得很好的。 随后,衡伊又叹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你如今得了如此良缘。当初我还以为你心悦那琴师,要下嫁呢!不过他的身份低微,宁昌侯和崔夫人定不同意。” 崔凝安的瞳孔慢慢放大,声音也提高了些,“琴师?” 她虽知道崔凝英是为了琴师殉情而死的,但宁昌侯和崔夫人并不愿意向崔凝安透露有关那琴师的只字片语。 一来是对那琴师仍心怀怨恨,此生无法消解,二来不愿再度提起此事,惹得自己再伤心了。三来,也怕崔凝安听了姐姐的事迹后错了心思,也要效仿她的所为。 一来二去,这事便成为了宁昌侯府一个大的忌讳。 偶然听衡伊提起,倒是觉得诧异。 不过见崔凝安的神情,似乎对这个人觉得有些陌生,衡伊不禁生疑,“看你的样子,怎么像是第一回听到似的?” 崔凝安用帕子印了印额间的冷汗,解释道,“我这病了两场,脑子有些糊涂了。很多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听你说来,倒是觉得熟悉又陌生。说起来,我已有几个月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衡伊的疑心消了一半,可还是不自觉地用余光打量她,“可不是,当时你好心救下他,又日日拉着我去听他弹的曲,我还以为你对他动了心思。我们这类人,婚事岂能随心所欲,我简直是要被你吓死了。不过好在是我误会了,如今看你的反应,就当是发善心救了一个需要帮助的人。若是被宁昌侯知道了,那个琴师定在你与他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