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萧淳誉没理他,转身大步走了。 聂兰台和翠鸟绿鸭在马车里换了备用的干净衣裳,嘱咐鲁伯快点赶车回府。 马车刚动,车帘忽然被猛地掀开,萧淳誉带着一张黑脸和一身江水,不由分说跃了进来。 除了聂兰台面无表情,蓝鹊四个都吓得白了脸。 萧淳誉喝停马车,一眼扫过蓝鹊四个,用下巴朝车帘子扬了扬,四人如蒙大赦,慌忙连滚带爬地下了车。 聂兰台也站起来往外走,却被萧淳誉横过一只手臂拦住。 他眼中冒火,死死盯着聂兰台,沉声道:“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救你?” 聂兰台冷冰冰道:“世子也看到了,我自己会泅水,不必劳烦世子。” 萧淳誉哼道:“那你上次落水时,怎么嚷着救命?” 聂兰台嘲讽地笑了笑:“那是我故意装的,好引了许三公子来救我。” “所以适才我救你时,你碰都不让我碰?”萧淳誉厉声道,“你就那么喜欢他?” 聂兰台道:“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萧淳誉更加恼怒,“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上次你站在廊上哭,我就问你是不是在想许清玦,你说不是,我信了。今儿我下水救你,你竟踢开我,若不是为了许清玦,那是为什么!你既始终忘不了他,当初又何必嫁给我!” 他语声粗暴凶狠,眼睛微微发红,显然是真动了怒。 聂兰台简直不明白他在气恼什么。他为了保护林恕心,一掌把她打下水,她没去找他算账,他却来找她麻烦了? 她冷笑道:“世子从来没有相信我,我做什么又有什么要紧?” 萧淳誉恨声道:“你自己做的那些事,叫人怎么相信你!” 聂兰台霍地转过头,迎着他喷火的双眸,一字一顿道:“我做的哪些事?” 萧淳誉一愕,聂兰台又道:“我做了哪些事,叫人不能相信?跟你成亲前,我对许清玦做的那些事,我从来就不曾隐瞒,京城里随便哪个认识不认识我的人都能说出一大筐。可是自你我成亲后,我做了什么?你倒说来我听听,我究竟做了什么?你要是能说出一件来,我自捅三刀,再给你磕一百个头!” 她的语气极尽平静,但眼眶已经血红。 这种隐忍的愤怒和委屈让萧淳誉暗暗发慌,他感觉得到,聂兰台每隐忍一次,就会离他远一点。 他突然就泄了气,哑声道:“你没有,我、我一件也说不出,对不起……” 聂兰台不再说什么,绕开他的手去掀帘子。 萧淳誉知道她这一下去,可能以后就再也难以靠近,他心慌意乱,劈手夺过她的胳膊,将她扳转了来。 一颗硕大的眼泪正好落在他手上。 “对不起……”萧淳誉手忙脚乱地去揩她的眼泪,“我胡说的,你别在意,我错了……” 聂兰台迅速将眼泪憋了回去,冷冷道:“我并不在意。” 刚消去的火气又蹭地蹿上来,萧淳誉愤愤道:“我知道你一点也不在意我,你用不着强调!” “那便和离如何?”聂兰台竭力控制着发颤的声线,“便是下休书也行。反正我不在意你,你也不在意我,好好散了,谁也不妨碍谁,皆大欢喜。” 萧淳誉厉声道:“休了你就没人能妨碍你去找许清玦了,是不是?” “正是!”聂兰台也厉声叱道,“怎么样啊?!你是想打我,还是杀我?” 这一刻,两人是同样的恼羞成怒,同样的气急败坏。 “你……”拳头骤然握紧,额上青筋凸起,萧淳誉气得嘴唇哆嗦,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一拳砸在车壁上。 “你敢!”他压低了嗓子咆哮道。 聂兰台嘲讽地大笑起来。 “我为何不敢?今天我还是你的妻子,你就能当着那么多人,为了另一个女人把我扇下桥去,他日一刀两断,我为何不能去找别的男人?我爱找谁,你管得着么!” “我阻止你不是要护着林恕心,是为了护你!” 萧淳誉眼中冒火,语声焦躁,“你知不知道,你父亲与林相政见不合,在朝堂上屡次顶撞林相,满朝文武都知道林相不满聂尚书已久,你今日若把他的女儿扔下江里,林相必不会放过聂家!” 聂兰台一怔。 萧淳誉的话像重重一锤,砸得她的魂魄震了震。 原来重活一世,她也没有比上辈子成熟多少,聪明多少。 她还是那样的目光短浅,心量狭窄,说着嚷着要守护聂家,脑子里却没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