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萧淳誉迟疑了一下,如实答道,“我也不清楚,也不敢肯定我会怎么做……那时候我脑子里挺懵的,好像什么主意也没有。” 毕竟那时候他的处境之难堪,不比她少。 聂兰台眸光忽闪几下,随即敛下长睫,不做声了。 萧淳誉这个回答让她颇是满意。 两人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感情,她原本就没指望他能有多信任她,他这般直言相告,反而显出他的真诚和坦荡。 自两人成亲以来,关系比她之前设想的要融洽一些,但并无实际突破,说白了,两人就像是在互相试探的合作伙伴。而这种性质的关系,真诚才是最要紧的。 信不信你,都坦白告诉你,这比张口就来的谎言要好太多。 萧淳誉见她低头不语,以为自己的话惹恼了她,忙道:“你放心,以后要是遇到这种事,我一定会先调查清楚再下结论,而不是先怀疑你……你肯原谅我么?” 聂兰台道:“这样就最好了,我相信世子做得到。”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萧淳誉带了一丝小心翼翼的希冀。 聂兰台笑道:“哪来那么多气,生气又填不饱肚子。” 萧淳誉的神情明显松快许多,瞄了窗外一眼,站起来道:“时候不早了,你歇息吧。” “好,世子也早点安歇。”聂兰台目送他走出屋子。 第二日下午萧管家来蕙茝院回话,说是那李桨前阵子被逮到偷窃主人东西,许家当时已将他发卖出府了,如今也管不着他,只能送些礼物给聂兰台,向她表示歉意。 聂兰台没说什么,接过萧管家呈上的礼品单子,略扫了一眼,就让蓝鹊跟着他去将东西收录入库。 虽然带着些息事宁人的意味,且从张管家、马婆子被撵到李桨被卖,丝毫没动到那幕后之人,但好歹也算萧淳誉在替她出头。 聂兰台不禁有些感慨,跟萧淳誉在一处过活,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 转眼上元节将至,依大兴的风俗,正月十五这天一早,每家的主妇都须亲自下厨做元宵,除去家人吃的,赏赐下人的,还要送一些去娘家。 所以姑娘家未出阁时,可以不学做菜,元宵却是必须学做的。 当然也有许多高门大家的当家主母,只在厨子打点好一切后,象征性地把元宵投入锅里,就算完成了任务。 聂兰台不擅烹饪,只打算做松仁芝麻玫瑰馅和三鲜肉馅两种,一甜一咸,也算能应付了。 以往祖母带她们姐妹做三鲜肉馅时,总爱放紫苏。紫苏气味奇特而浓郁,喜欢的人不多,聂兰台怕侯府的厨房没有这味香料,因此在十四日这天上午,就让翠鸟去吩咐厨房准备紫苏叶。 翠鸟回来时神色凝重,把在外间熨衣裳的绿鸭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是不是厨房又出了什么事?” 初五那天的事,让她们都留下了心理阴影,对有关厨房的事很是敏感。 翠鸟问:“姑娘呢?” 绿鸭指指里间,轻声道:“姑娘在做绣活,弄了一块灰不溜秋的皮料,我瞧着像是做护膝,也不知给谁用的。” 翠鸟便掀起帘子走了进去,聂兰台也没抬头,只道:“回来了?怎么去了这许久。” 翠鸟道:“姑娘,厨房的罗婆子怕是有些问题。” 聂兰台放下手中活计,抬眸道:“仔细说。” 翠鸟道:“奴婢去厨房时,里面只有罗婆子在,她突然看见奴婢,吓得喊了起来。奴婢就说你喊什么,我又不是鬼。她跟奴婢胡扯了几句,就背起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大麻袋要走。” 翠鸟当即问她袋子里装了什么,她说是厨房用剩下的东西,因为吃不完,放了许久都坏了,她拿去扔掉。 “她的话奴婢原本没疑心,就随口说了句让我瞧瞧,结果罗婆子就大变了脸色,推说东西烂了发臭了,不让奴婢瞧。奴婢觉得她古怪,就夺了麻袋来看。” 好家伙!这一看不得了,什么吃不完的烂臭货,都是新鲜的好东西,青菜肉蛋,米粮油盐,什么都有,都是上好的,谁想到这罗婆子竟是个贼! 聂兰台蹙眉道:“现在罗婆子人呢?” “奴婢没声张,只笑着说她怕是拿错了,让她把东西放回去,她就走了。” “奴婢便去向厨房的其他人打听,他们都见怪不怪了,说这个罗婆子每个月要来好几次,每次都是装得满满的一大麻袋东西拿走,说是府里吃不完的,放着也是坏了,不如让她拿回家去吃,天气热的时候,她隔天就来拿一次呢。” “我就问,叫她拿走这么多东西,府里还够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