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聂兰台落座,萧淳誉似是松了口气,立即站起来,道:“你们先聊着,我有点事,去去就回。” 话没说完他就出了屋子,脚底抹油也没有那样快。 “表哥!表哥……”赵月曋喊了几声,没有回应。 她知道表哥就是不想搭理自己,从前他便是如此,与自己说不到三句话就借故跑掉。 她想去追,奈何腿不方便,只能眼睁睁望着门口,泪水直在眼中打转。 转过头,看到聂兰台坐在主座上,接过侍女递上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那神情是说不出的悠然自得。 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几声,恨恨冲聂兰台道:“你满意了?” 聂兰台道:“未知表小姐所指何事?” “少给我装!”赵月曋拍着椅子扶手叱道,“你嫁许三公子不成,回头就嫁了我表哥,你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的女儿,是不是命太好了些!” 她怒归怒,伤心也是真伤心,话没说完眼泪就掉落下来。 同样是名声不好的闺阁小姐,聂兰台比自己身份还低了许多,为何好运气就全落到了她头上! 如今表哥被姓聂的占了,叫她嫁谁去!再过几个月她就及笄了,而她的腿永远也好不了! 赵月曋越想越伤心,转头伏在椅子扶手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刻的赵月曋让聂兰台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那个因为确定了无法嫁许清玦而绝望大哭的自己。 总归是年纪小,以为嫁不了心仪之人,天就会塌下来。 殊不知人生一世,过法何止千百种,不能如愿的事又何止千百件。 不会非谁不可,也不会有谁即可。 赵月曋突然滑下椅子,推开上前扶她的丫鬟,一瘸一拐地向聂兰台这边冲过来,尖叫道:“你又不喜欢表哥,为何要嫁他!你为何要跟我抢!” 聂兰台好笑地看着她:“你真以为是我抢走了世子?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世子属意的人是谁,赵小姐想必比我更清楚,你觉得比起那位,你有几分胜算?” 萧淳誉心仪相府二小姐林恕心,这事满城皆知,连当今圣上也有所耳闻,还曾贴心地问过安定侯是否要为两人赐婚。 只不过,安定侯以自家儿子配不上林二小姐为由婉拒了。 这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聂兰台没说,那就是安定侯夫妇根本看不上赵月曋。 这位公府小姐除了出身高贵和脸蛋漂亮,人品、德行、脾性、才能均属下乘,且还瘸了一条腿,京城多的是出身高贵品貌上佳的闺秀,为何要娶她赵月曋? 自从赵月曋自己顽皮,肆意纵马摔断腿落下残疾后,赵家不知多少次明里暗里表示要与萧淳誉议亲,都被萧侯爷夫妇设法推脱了。 而萧淳誉一向远在辛州,赵家也没什么办法。 这两年萧淳誉回京后,赵月曋母女俩便如蚂蟥一样死死叮住了他,聂兰台对许清玦做的那种自毁清白、迫人娶妻的事,她们可没少对萧淳誉做过,只不过在第一次没能得逞后,萧淳誉加强了防范,以后她们就更难得逞罢了。 姜氏人在辛州,心却放在京城替儿子悬着。 因此,在出了聂兰台被儿子从水里湿淋淋地捞起一事后,姜氏立马让京中人手打听了她的种种过往,也不知怎么就觉得此女可行,第一时间就请了交好的寿昌伯夫人去聂家提亲。 聂兰台痴恋许清玦,追着他满京城跑的事众所周知,名声着实不佳。可就连这样,她都被安定侯夫妇认可了,可见他们对赵月曋反感到了什么程度。 这话她当然不必说出来,没得挑拨萧家和赵家的关系。 不过不用她说,光听到第一点赵月曋就受不了。 萧淳誉看不上她是她心头疮疤,被聂兰台这般生生掀开,叫她如何不恼,当即尖叫一声,猛地向聂兰台扑过来。 她想来撕扯聂兰台,蓝鹊和翠鸟忙上前护住主子,赵月曋也被她的丫鬟拉住了,便抬脚去踹。 她两条腿长短不一,抬了一只脚出去,另一只便站不稳,偏偏还要拼命蹬腿乱踢,两个丫鬟还架不住她,被她扯得连同她自己一齐翻转在地。 更多丫鬟婆子抢上前帮着拉人,一时间尖叫声哭喊声喝骂声齐作,屋子里乱成一团。 等混乱平息下来,各自理好了衣裳头发,聂兰台才站起来道:“赵小姐,如果无事,我就先回了。” “站住!”赵月曋红着眼睛叱道,“我有话跟你说!” 聂兰台站在椅子前,淡然扫了她一眼。 她的个子比赵月曋高出许多,又站得笔直,而赵月曋正半歪